的”,也有點好奇,就去問師父,鄒橫章哄他,“別聽那幫兔崽子瞎說,你是我親侄子。”

小無玉扭捏道:“那……師兄不跟你姓,他沒有我跟師父親嘍?”

鄒橫章簡直無法,含糊道:“他也親,呃……你問他去。”

小無玉飛奔去找師兄,小六昭在院子裡練劍,身上穿著單衣,額頭都是汗,但是練得很認真,即使一個招式重複上百遍也不嫌煩。

小無玉有那麼一點畏懼他,縮在院門口探頭探腦。

小六昭回頭看見他,放下劍,道:“師弟。”

小無玉蹭蹭蹭,蹭到他跟前,揪著自己衣角不敢抬腦袋,師兄雖然只比他大三歲,卻比他高出大半個頭,小臉繃著,特別正經嚴肅,話也不多,他看見他就緊張。

小六昭看他囁嚅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走去井邊舀水洗臉。

小無玉看他走開了,圓圓的臉皺成包子,抽抽鼻子,跟過去,“師兄。”

“嗯?”

似乎六昭從小到大最愛說的就是這個字,可以分不同場合不同語境不同氣勢表達出不同的意思,疑問是“嗯?”,肯定是“嗯。”,不贊同還是“嗯?”

小無玉道:“師父說我是他親侄子,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跟師父親?”

他那點小心思,什麼都喜歡悄悄跟師兄攀比一下,還自以為掩蓋得很好,他不說就沒人知道一樣。

小六昭擦了擦臉,不是很明白“侄子”是個什麼樣的關係,但他看到小無玉眼睛亮亮地瞅著自己,便順著師父的話哄他,“我不跟他親,他是長輩,我跟你才應該是最親的。”

小六昭很不厚道地拉了一把關係。

小無玉瞬間陷入兩難境地,師兄的意思,莫不是跟師父親也沒什麼好得意的?跟師兄親才是最重要的?

小六昭不等他想明白,疑惑道:“為何問這個?有人說你什麼了?”

小無玉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委屈道:“同學問我是不是師父在‘外面生的兒子’,但我不是,這怎麼辦?”

小六昭皺眉,“不要與他們多說。”

小無玉瑟縮了一下,聽話道:“知道了,師兄。”

心裡卻在腹誹,師兄幹嘛不怪他們要怪我,我哪裡多說了。

再比如,六昭的家裡人找上門來的那一天。

白氏家主帶著夫人親自來到浮塗宮拜訪,師父沒提前告訴任何人,等鄒無玉知道的時候,六昭已經在風劍堂認親了。

他興高采烈地跑去偷看,掩飾住咧嘴傻笑的衝動。

師父和所謂六昭的父親分別坐在主位和客位,兩人正相談融洽,一旁坐著位中年婦人,六昭就站在她跟前,仍舊是淡漠疏離,不動聲色。

婦人道:“兒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六昭道:“不算苦。”

婦人眼神很慈愛,拉起他的手,握握緊,“都長這麼大了,娘看著心裡就高興。”說著眼圈一紅,趕緊擦掉眼角的淚光,聲音帶點不自覺的哽咽,“可惜娘一直沒能照顧你。”

六昭略有動容,遲疑地在她肩上拍了拍,餘光瞥見門邊躲著的鄒無玉,側頭看他一眼。

婦人道:“這次隨我們回去吧,娘好好補償你。”

六昭沉默。

鄒無玉覺得心裡有點堵,看下去也沒意思,就轉身走了。

後來師父單獨和六昭長談了一次,六昭決定跟隨父母返回白家。

他來向鄒無玉辭行的時候,鄒無玉正坐在門檻上發呆。

“師弟。”

鄒無玉抬頭,六昭站在他一步之外。

“我來同你告別。”

鄒無玉愣了愣,“這就走?不多待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