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有點尷尬。

雖然大嫂什麼都不說,但我總覺得她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和她相處得不錯,她還救過我的命,我也很喜歡小瑾……可從身份上來說,她是葉向遠的大嫂,如果我和葉向遠撕破臉,那和她就是對立的……

大嫂微微一笑,道:“還是熱的,你趕緊喝。”

她態度一如既往,甚至還親自拿起勺子餵我。

我也顧不得心裡的那點侷促,連忙向她道謝。

之後我便沉默地喝完了湯。

大嫂後來又給我看寶寶的照片。

寶寶一直放在保溫箱裡,不過聽大嫂說,寶寶是很健康的,不多久就能和我見面了。

就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寶寶好看多了,面板也變白不少。

我望著照片上寶寶細嫩的臉,心裡的那些鬱結和惆悵慢慢地消散開來。

大嫂安靜地陪我到九點,臨走前,她忽然拉住我的手,輕聲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

只這麼一句話,我瞬間哭了出來。

大嫂想來也猜到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走。

她沒有挽留我,也沒有為葉向遠說話,而是告訴我,她會支援我。

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援。

或許在葉家的這一年多,我也並非全是虛度,起碼贏得了大嫂的喜愛,還有小瑾的信賴。

大嫂輕輕地拍撫我的後背,無聲地安撫我。

等我情緒穩定一些,她便離開了。

我也停止了哭泣。

雖然心底仍舊傷心難過,可我必須打起精神,因為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思索了許久,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

第二天,葉向遠沒有出現,顧長瑜也沒有出現。

我也沒去打聽他們在做什麼。

大嫂派了葉家的廚師給我送飯,一如既往的體貼。

而潘東仍舊奉命保護我,帶著手下守著病房。

我關起門來,和我爸媽說了一個小時的話。

其餘時間便都用來睡覺和休息,我得養精蓄銳,不能再傷心下去。

就這樣過了三天,我的身體恢復了些,寶寶也終於從保溫室裡抱了出來。

第一次看到寶寶時,我鼻子忍不住一陣發酸。

是那種又心酸又驕傲的心情。

他還不會笑,只會睜著大大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我。

即便是這樣,在我心裡,他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寶。

大嫂每天都帶著小瑾來看我,小瑾喜歡趴在寶寶的小床邊,也不知道他在和寶寶說些什麼,總是能聽見他的笑聲,還有寶寶哦哦的叫聲。

兄弟倆相處得這樣好,可惜這樣的時光,以後或許不會再有。

每次想到這裡,我心情就一陣惆悵。

但世事就是這樣充滿了無奈,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而葉向遠給過的傷害,我也不可能當作不見。

葉向遠或許是不想刺激我,這些天都沒有出現,但他每天卻會叫人送一捧杜鵑過來。

當初我和小瑾說過,我喜歡杜鵑,他竟然也記在了心裡。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他的這個舉動。

只能說,他心細如髮,可惜一切都晚了。

大嫂有時候會跟我說起現在帝都的局勢。

她說黎麒把葉聞給抓了,是以經濟犯罪的名義抓走的。

我很震驚。

難怪從大年三十以後,我就沒見過他。

大嫂說這是正常的較量,讓我不用擔心,葉向遠也抓了黎麒的心腹,反正看誰能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