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沒事,月子卻是在口袋裡找紙巾給我。

“紙巾用完了,用塑膠紙先擦一下。真是抱歉了。”月子不好意思地用塑膠紙擦了擦我手上的血。

“沒事,我車上有紙。”我看了看手背上的傷口,大概三四公分細長,血流的不少,不過不深。“我們先出去吧。”

“真是不好意思了……”月子帶著歉意,在我的催促下,轉身爬出了牆。之後我、雨慧和雪綺都陸續從牆上爬了出去。

手上雖然因為受了點傷有點痛,但是當雙腳落在圍牆外時,我還是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趟鬼屋之旅,終於還是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我長長吁了口氣,摸著手背上的小傷口,回頭,望著身後這幢草木荒蕪的老宅,心裡卻是一片惆悵。

這幢房子已經在這裡默默地佇立了十多年。

它的主人早已離開,它卻還守在這裡。

這個世界上,說人擁有物是不對的。是物擁有人。人的生命不過短短几十年,但是他們的房子、椅子、桌子,卻會在他們去世之後還一直存在。

其實,是物擁有人。

草木荒蕪、涼風習習的老宅依舊沉默著。

在講述著它曾經的故事。

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幽怨的紅衣女子在孤獨地彷徨著。

那女子身穿紅色鑲銀的越劇戲服,披著長髮,有著優雅的身段,絕世的容顏,她默默地走在陰暗的角落裡,神色憂傷,仰頭低唱。

唱著彷彿從天邊傳來的幽幽戲曲聲。

我輕輕地眨了眨眼,身穿紅色戲服的女子消失了。

沒有紅衣女子,沒有歌聲。

老宅依舊是老宅,天還是這片天,耳邊響徹的只有連綿起伏的蟬聲。

我也還是我。

我定了定神,低下頭,看著手背上的血紅傷口,笑了笑。

這就是這一段回憶最好的證明吧。

……

之後,我和雪綺、月子一起到了湖都花苑的車旁,月子去了最近的超市幫我買了創可貼、牛奶和一袋零食。

創可貼是給我的,牛奶是用來喂那隻野貓的,而零食則是送給雪綺的。

因為被關在了櫃子裡好幾天,小貓真的餓地不行了,月子用從超市買的牛奶小心翼翼地給小貓灌奶,小貓眯著眼睛,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一直把牛奶盒裡的奶喝了小半才終於緩過來。

“看來,真的是餓瘋了啊。”月子笑著喂著小貓,一邊抬頭對我們憨笑。

而雪綺則是蹲在小貓的邊上,輕輕地撫摸著小貓的身子。

“好軟哦,這麼小的。”雪綺一邊摸著小貓,一邊說道。而雨慧則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貓喝奶的樣子,傻看。

“畢竟還小,呵呵。”

看著月子給貓餵奶的模樣,我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我給嬰兒時期的雪綺餵奶的場景。

那時候的雪綺,也和這隻小貓差不多吧,傻傻的,我給她灌什麼,她就用力吮吸,全都喝下去。

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小。

小貓喝了半瓶牛奶後,終於從死亡邊緣走了回來,小嘴一張一合了幾次後,就沉沉睡去了。

“看來暫時是沒事了。”月子摸著小貓的背說道。

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由誰來領養貓的問題。

雨慧說她的公寓禁止養寵物,雪綺倒是很喜歡小貓,但是考慮到貓還小,所以交給雪綺也不適合。

“要不,我先養著吧。既然綺綺喜歡它,等把它養到斷奶了我再送過來。”

“那……還是麻煩你了。”

“怎麼會呢,我也挺喜歡貓貓狗狗的。”月子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