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又有什麼證據?我焉知你不是與我虛與委蛇,只為騙我將你帶到向靖聲身邊,好叫你用毒功將他擊斃,令得東方厲抱得美人歸?”

我眨眨眼睛:“你能肯定我不是謝如期嗎?”

他看著我。

我再眨眨眼睛:“你能肯定我對東方厲就是一派忠心,忠心到我寧可拼上自己一條性命也要助他抱得美人歸的地步嗎?”

他繼續看著我。

我難耐地動動肩膀:“就算你需要再想想,也不妨礙你先把我鬆綁,讓我活動活動手腳吧?這是你的地盤,我又不能插上翅膀飛了。”

他注視我半晌,終於蹲在我腳邊,替我解開腿上和手上的牛皮帶,待解到腰上鐵箍時,動作卻緩了緩,先抬頭看我道:“解這腰上的鐵箍時,需要我將手繞到你身後。——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說到最後時聲音少頓,像是在等我接下文。

我一下子眼中泛溼,好像時光迅速倒回了我八歲那年,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片子趴在床上,吊兒郎當地調戲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更何況我才八歲啊少俠。

然而面上卻笑道:“你之前是怎麼扣上的,現在就怎麼解開唄!更何況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兒,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只是注意別被我毒死就是。”

他目光更加黯然,頓了半晌,才重新低頭去解鎖釦。

我看著他低垂的眼睛,張著嘴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鐵質的鎖釦機關複雜,饒是程錚也費了好半晌功夫才將腰上那枚鐵箍開啟,然而手腕和腳腕上的四枚鐵箍卻還留著,只將其從椅子上拆下,又捉著我兩手一對,將鐵箍牢牢扣搭在一處。

他抬眼問我:“你有手套嗎?”

我搖頭:“咱們出來本就是為了傷人,手套因為嫌累贅,就沒帶。”

他當即放手:“那就鎖著吧。”

我怪叫:“相公啊相公,你不能虐待你家媳婦兒啊!”一邊說,一邊突然抬手向他下巴猛地擊去!

程錚猝不及防不及拆招,只能身子向後一仰,堪堪避過這一擊,我不待他回身,又抬腳在他胸前補上一腳,借力躍起,一個鷂子翻身,迅速向門口跑去。

程錚亦迅速彈起,伸手拉住我衣服後襬止住我衝勢,另一手又搭上我肩頭,我一個神龍擺尾原地轉了半圈卸開他兩手,矮身一個掃堂腿攻他下盤。

程錚當即輕飄飄躍起,竟搭著我肩膀翻到我前頭,一手扯過門邊掛著的深衣將我雙手反套進一隻袖筒內,另一隻袖子順勢繞過我頸子一扭一轉,我整個人當即陷進他衣服中不能自拔,彷彿穿了一件連袖的精神病號服。

還真是一招鮮吃遍天啊,怎麼總用衣服抓我?

程錚一手抓住深衣兩袖,一手摟住我腰,在我耳邊森森開口:“你不是說,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麼?那你跑什麼?”

他噴出的熱氣若有若無地吹在我耳廓上,我當即不爭氣地酥了半邊身子,低著頭緩了片刻才訕訕道:“相公你太漂亮,我與你相較自慚形穢,於是準備放你自由,咱們就此相忘於江湖吧。”

程錚哼一聲:“方才的三從四德是誰說的?為夫不同意,做妻子的怎敢自棄?”說著推我一把,將我推到門外長廊上,撮唇做了個悠長的口哨,又偏頭冷冷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裡和身上都是難受得很,不由動了動身子,他再次伸手按在我肩上,冷冷道:“你既落在我手上,咱們又有婚約在身,逃跑的念頭還是省了吧,不必白費力氣。”言語中諷刺意味甚濃。

我垂頭不語,心說我跑又能跑到哪去?不過是怕你信了我的話,再跑一遍裝裝樣子罷了。

他見我不說話,又道:“這山谷中雖只有我一人,但你要逃出去,卻也是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