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飛?村長祁永剛自己也不大清楚。

祁美竹穿著一套水紅色的連衣裙站在褲襠村小學門口。現在早晨八點鐘了,太陽好像還帶著海水的潮溼,那紅彤彤的顏色與祁美竹的連衣裙顏色渾然一體,相映成趣。她的腳下穿著一**白色的塑膠鞋,輕鬆地踩在學校門口即土沙混合成的路上,心情格外地開朗,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她用一種深情的目光望著學校的操場,望著教室和校舍。一種說不出的愉悅飛上她的眉梢。她輕快地跳動一下眉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跨進了學校的大門。

祁美竹從今天開始已成為褲襠村小學的民辦教師。這是祁美竹夢寐以求的夙願,也是村長祁永剛多年來的心願。再過半小時,祁美竹將以小學教師的身份站在教室的講臺上,向褲襠村的小朋友們傳播知識。

她將面對著亮的黑板,把它看作是自己的鏡子,來檢驗自己的品質和學識;她將握在手裡的粉筆看作是自己生命的象徵;她還將墨水比喻作自己的心血,要一滴一滴地灌注在每一個學生的心間。這是祁美竹一生渴望的理想,她一下子感到自己的人格得到昇華,似乎自己變得高尚起來。

但是,當祁美竹想起自己跨進學校,站在講臺上是頂替狄小毛的位置時,她好像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一條陰影在陪伴著她,這條陰影好像就是狄小毛。

是啊!在祁嬈眼裡,祁美竹就是利用狄小毛被村委抓去後,她才有可能進人褲襠村小學,才能變成民辦教師。祁嬈認為這就是村長和祁美竹父女倆的真正陰謀。為此她對祁美竹徹底地失望了。她以為祁美竹還能記得姐妹的情義,還能記得和狄小毛曾有的一段戀情,在狄小毛的危難之際,伸出友誼之手向她父親求情,將狄小毛平安無事地保出來。可是祁美竹沒有這樣做。

她於是開始對祁美竹鄙視了起來。她還以為自己的一番表白可以打動祁美竹的心,使她去為狄小毛擔保。可是狠心的祁美竹並沒有被自己說動心,她的冷漠使祁嬈感到驚愕。她想不到祁美竹有一副這樣的毒心腸。她為自己的無能流淚,她為狄小毛的厄惡流淚,她為祁美竹的狠心流淚。

現在,狄小毛被關在村委會的一間不到五平方的小屋裡。祁嬈一日三餐要為狄小毛送飯。當她見到狄小毛漸漸消瘦的軀體,心中就像刀削般的疼痛。狄小毛身上的傷口既痛內心又很悲裒,他不明白褲襠村要幹什麼,他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了姜媛,想起了祁翹翹,想起了祁美竹想起了祁小玫,想起了祁嬈。每當這時他都會心焦,苦悶,痛楚。

然而,祁美竹何嘗不是這樣她並不像祁嬈所想象的那樣心狠,冷漠絕情。即使祁嬈沒有去求她,沒有向她說出什麼推心置腹的話。當她知道狄小毛被父親抓到村委會後,也會為狄小毛的安危擔憂。她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姑娘。雖然狄小毛辜負了她的感情,但她們畢竟有那麼一段美好的日子。她還記得狄小毛曾對她的每一縷笑容,她還記得狄小毛曾對她的每一句情話。

那種甜言蜜語祁美竹怎麼會忘記那種卿卿我我祁美竹怎麼不會記得她曾為之而陶醉,她曾為之而神魂頗倒。更何況她和狄小毛已經有了下一代,雖然狄小毛還不知道真像,但她把小孩留下來就是為了有那麼一天,期望能與狄小毛破鏡重圓,重新來到自己的身邊。

於是,當祁美竹知道狄小毛被父親抓到村委會後,她就已經坐不住了。雖然她的表面上裝著若無其事,其實她的內心已經在翻滾著無數的浪濤,她不希望狄小毛受到苦難,她不希望狄小毛成為褲襠村的罪人,她也不希望狄小毛是褲襠村火災的縱火者。她要維護他的安全,她要為他申辯。她想衝進村委會,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輕舉妄動。她怕與父親摘僵,壞了大事。她也不願意當著狄小毛的面為他辯護,為他求情。為他而赴湯蹈火。

因此,當祁嬈來求她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