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若是想招供了就踹踹腿兒。這種一次次窒息之感,徘徊生死邊緣的體會,並不比沾著鹽水抽打的馬鞭子舒服多少。

太簇手指靈活,他一張一張從側面撕開了春餅,在黃會長的臉上先蓋上了第一張。並不用往上頭潑水,因為餅上已經沾染著一層油水,在貼上他臉面的一瞬,滾燙的麵皮就已經牢牢的粘住了五官,灼燒火燙之感滲透肌理,受刑之人痛苦不已的踹起腿來……

“您別急,還有四張呢,五品大老爺”

受刑的煎熬,觀刑的未必就會輕鬆,聽著黃會長嗚咽痛苦之上,匍匐在地上的其他米商額頭冷汗如瀑,手指顫動,膽戰心驚,他們並不知道戚無邪想玩什麼花樣,或者說,他們很想知道他在玩什麼,只要他問,一定知無不言,只要他要的,一定傾囊相送……最可怕最無奈的是,他們對於他的心思,一無所知。

五層薄餅於上,光是燙得就能燙下一層皮,他不敢呼吸,因為每一滾燙的氣體衝入鼻腔,就是一次肺部的灼傷,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是痛苦的煎熬!從劇烈掙扎到偶爾踹腿,到漸漸起了痙攣,戚無邪終於下了特赦令,命太簇掀了貼加官。

油光滿面的鐵青色臉龐,黃會長兩眼翻白,口齒大張,他如擱淺在岸的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饜食著久違的空氣,由著它灌洗經絡百骸,充盈肺腑,感覺自己又一點點活了過來,他淚下千行,痛不能己:

“督公……只要您開口,要什麼我都給,統統給你,求繞過我這條賤命吧……或者、或者乾脆一刀殺了我,求別讓我再受這一份罪了,生不如死啊!”

戚無邪眼風急轉而下,寒意一閃,介面相問:

“黃會長,你會下有米商幾人?捐納者又有幾人?”

“加、加我在內,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捐納者就我所知大概……大概六十幾個”

“哦……”戚無邪拖長了音,靡靡上揚,音調婉轉,他袖袍一揮:“你可先一邊休息了,下一個”

眾人睜大了眼睛,齊齊往後退去,不知是誰一腳踩在了姜檀心的腳上,惹得她悶聲一哼,這一哼倒是讓戚無邪駐了腳步,他眼眸一抬,清冷眸色流光溢然,越過眾人尋到了她,不自覺得勾起邪魅嘴角。

他伸出玉骨到裁的手指,輕輕勾了勾:“你、還有你,過來”

被點到的除了姜檀心,還有東城米莊陳東家——陳爽,行市上的米價都向他家看齊,他也算是京城最大的糧米世家,除了不供官糧之外,生意遍佈全國。今年夏糧未至,對他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損失,提高米價是無可避免的,即便他有心為民,可市糧缺失,一遭哄搶之下,必定水漲船高,節節攀升,這是他也無可奈何之事。

陳爽比起黃會長多了幾分骨氣,他勉強剋制顫抖畏懼的心,挺直著腰板,腳步僵硬的朝前走了幾步,倒是躲在他身後的姜檀心,顯得十分猥瑣膽小。

迎上戚無邪涼薄的眼睛,陳爽肥著膽,振振有詞:“督公有什麼招數儘管使來,我可不怕你!”

霍然欺身而上,戚無邪身形快似一陣風,朝著陳爽迎面撞去,後者嚇得縮脖子捂眼,險些蹲到了地上!

誰料想戚無邪不是衝他去的!

只見他腰身一扭,轉眼功夫,已然到了陳爽的身後,在紫袍少年的背後站了定。

姜檀心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後脊背涼意攀上,從脊椎直直竄上了頭皮,不等她回頭戚無邪已然上前一步,就這麼胸膛貼後背,半攏著將她虛抱在懷……

轟隆,天上一記閃雷,震瞎了所有人!別以為十二暗衛帶著面具就看不見人了,最先低下頭,肩膀聳動的明顯是身穿寶藍麒麟袍的夷則。

血紅的袍口輕抬,那一隻戚無邪自行捏製的面兒人,毫無預示的撞入姜檀心眼簾——圓頭圓腦,連身體都是圓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