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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秘密派往江南的坐探,你說的奸佞小人,可是指他?”
拓跋烈氣得鬍鬚顫抖,他龍袖一揮,不甚厭煩:“滾出去……滾出去!待寡人收拾了江南那批食祿禽獸,京城寡人也要好好拔一拔根!”
那官兒嚇得屁滾尿流,冷汗直冒,他額頭磕地,肚腸悔成了青色。腿肚子發軟,只得爬出了議政大殿。
拓跋烈託手扶額,原想著沒有一絲線索,光派欽差大臣大張旗鼓的下江南查案,只能是水過地皮溼,面子上好看,查不出什麼玩意。卻沒想到檀心此處,竟能掏出這樣一份證物,江南兩淮官員多有涉及,法不責眾,真要一個個清算,這大批缺位吏部一時難以銓選不說,朝綱重創,人人自危,定是一場災劫。
他為帝皇,再過兇狠,且也殺不盡一省官員。再者兩淮乃稅賦重地,一亂,動搖國本,那才是他憂心忡忡的地方。
“陛下……姜公公還在江南等您的旨意呢,是嚴刑肅清,以正臣綱;還是懷柔勸導,殺雞儆猴?此番矛盾激化,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姜公公孤身一人,又沒有陛下為其正名,本就強龍不壓地頭蛇,您可要早些做決定,奴才恐怕……”
“東廠提督太監戚無邪門外候見……”唱報的小太監尖聲高揚,打斷了馮釧的下面的話,他不由抬起眼,看著不等傳召,便大搖大擺進了殿內的戚無邪,眼皮子一跳。
“臣……參見……”
拓跋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最恨戚無邪行禮,好好一個禮能叫他玩出百個花樣來。撣袍斂襟,聲音拖沓,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等戚無邪行一個禮,就夠他說好幾句話的功夫了。
所以,每當戚無邪拿捏著一副行禮的空架子,拓跋烈皆會爽快得免了他的禮數,叫他有話快說。
在行禮方面,戚無邪沒有偏執,拓跋烈一揮手,他便直起了身子。
“陛下,臣存在崇雲昌的票據遭竊,臣欲下一趟淮州調查,往陛下恩准。”
拓跋烈本是心情陰鬱,聞了這茬不由好笑,他哈了一聲,瞅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馮釧,笑意道:“哪個毛賊膽子滔天,竟來東廠竊你戚無邪的東西?怕是鄉野農夫,不曾聽過東廠督公的威名。”
“竊賊是誰,臣也想弄清楚。”
戚無邪嘴角一抹邪魅笑意,涼薄之氣縈與口齒之間,輕而緩得念出這句話,一絲俏皮的暖意深藏其中,誰,他心知,故情起。
馮釧也心中敞亮,那票據一定是檀心拿去兌的,於是他配起戚無邪的戲——戚無邪想去淮州,他也自然高興,如此想著,更是拼命迎合道:
“哈哈,此賊實在太過猖狂!估計還是得了近水樓臺的便利,不由督公你惱怒,欲親往擒拿。”
拓跋烈正為著兩淮鹽稅吏飭憂著神,戚無邪還來這麼一出捉賊記,本想立即打發了他……等一等,方才他說要去哪裡?
淮州?
無論是否巧合,戚無邪的念頭給了拓跋烈一個法子。
歷來朝廷無法出面解決的事,都是交予東廠斡旋。正刀子反耙子,甭管他怎麼揮就,壞事罪名皆有戚無邪擔著。況且他手段素來狠絕,膽怯的官兒怕他甚過怕朝廷緝捕,興許,放他去淮州坐鎮,是個左右制衡的好主意。
他與檀心既以成對食夫妻,此番下淮州照料也免不了,似乎種種考量,他都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想到末了,拓跋烈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無邪既食朝廷俸祿,擅離職守實屬不該,遭竊該有官府追捕,何有親往之說。只是寡人在淮州尚有難解之局,你若能悉心任事,協助姜檀心將淮州鹽稅案破了,去也無妨……”
戚無邪眼皮子沒抬一下,聞言只是一聲涼薄輕笑,他頷了頷首道:“魑魅魍魎,臣從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