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著越來越沉重的腳步快速走回了房間,啪地一聲合上了門扉。

狠心的女人。

果然還是一點令人遐想的空間都不給。

夜深,是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偌大的客廳裡,黑燈瞎火,處處透著安靜與空寂。

因為不知道樓上的房間是不是其他女人和死人睡過的,有潔癖有原則的boss大人,本著一顆除了溫心以外的房間寧可睡沙發的心,老老實實地躺在了沙發上。

“咕……”

無奈肚子裡傳來的聲音,讓他聲聲的咒罵。

可惡的女人,真的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飢餓。

他正準備打個電話給小助理,送點吃的過來,忽然發現一個躡手躡腳的人影,從樓上溜了下來。

小偷嗎?

光線太暗,壓根兒看不清楚。

靳亦霆赤著腳,踩在生冷的地板上,輕手輕腳的靠近。

餐桌那邊傳來了杯盤相碰的摩擦聲,好像一隻小貓在偷吃主人留下的飯菜。

沒錯。

靳亦霆拿出一照,還真是。

只見透過手電筒散發出來的白光,將朗朗正在偷吃的心虛的小臉給照的清清楚楚。

小傢伙懵了一下,甚至停止了嘴裡的咀嚼。

靳亦霆當時就在想,小傢伙幹這種事情熟門熟路,想來是慣犯。

即便眼下被人給逮到偷吃,仍舊淡定地抓著一隻炸雞腿,面不改色的問:“你要吃嗎?”

靳亦霆心裡明白,他兩次和溫心發生激烈的衝突,並且恨屋及烏,小傢伙和他之間產生的豈止是一條鴻溝那麼簡單。

但是,此刻,朗朗用一種單純呆萌的眼神望著他,心無芥蒂的問他。

忽然,他心中某處,潛移默化著發生變化。

靳亦霆搖搖頭,正欲阻止說,涼了的飯菜吃下去對身體不好。

“真好吃,剛剛因為媽媽和靳叔叔吵架,我都覺得吃不下,覺得沒味道。”

他一句再天真實誠的話,卻讓靳亦霆結巴了。

“咕咕……”

肚子裡再一次不爭氣的發出抗議。

靳亦霆絕對不願意在孩子面前承認,聲音是從自個兒身上發出來的。看對方吃的那麼香甜,似乎嘴裡依稀在分泌唾液了。

“靳叔叔,其實你也想吃吧?”朗朗一本正經的問,因為白天靳亦霆氣洶洶的樣子彷彿還殘留著,一下子還不能完全敞開懷抱。

“不想。”boss大人不假思索地拒絕。

怎麼可能因為肚子餓,而吃這些差點就被他給打翻的殘羹冷炙呢?

他可是堂堂的靳氏總裁,一個有原則的靳亦霆啊!

……

幾分鐘之後,樓梯口的燈啪啪啪全部被下樓準備倒水的溫心給打亮了。

穿著睡衣,睡眼懵懂的溫心,看到餐廳裡的就是這樣一副匪夷所思的畫面:

一大一小兩隻毫無形象地俯著身子,兩隻手並用,一把一把地抓著桌子上的食物,吃的滿嘴香甜,酣暢淋漓。

朗朗也就算了,以前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小傢伙總是自稱沒吃飽為藉口,半夜三更溜出來偷吃晚飯剩下來的菜。

為此,溫心教育過他了好幾次,而小傢伙再三保證不會再犯了。

最最令人咋舌的是,靳亦霆算怎麼回事?

他,他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了?

不過,話說回來,靳boss修長如美玉的手指抓著一個雞翅,吃的滿嘴的油光,尤其是目光與她對視時,那種考試時被抓包的強自壓下去的尷尬眼神,真的是讓人忍俊不禁。

遺憾的是,那天,她忘記了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