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娘懷孕,皇上日復一日地來嵐簫宮探望。若是要留宿的話,謝丹娘根本不可能侍寢,這天大的喜事肯定就會落在了她們兩個人身上。若是能一舉得子,那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平時,為了這個,兩人肯定會鬥破腦袋。可現在來了一個如此貌美的人兒,看著謝丹孃的臉色,她們直接就猜到了謝丹娘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們又怎麼可以容忍一個外來者,來爭奪這個難得的機遇?自然變得同氣連枝了起來。

若是平日,謝丹娘肯定能將淺兒和語兒的這句話聽進去。可現在,小若的到來,頂到湊準了她的心思。

如果皇上能看得上淺兒和語兒兩人,謝丹娘自然拍手稱好。可算算她們陪著她進宮也有五年了,若是皇上有那個意思,早就開口了,怎麼可能到了現在還聽不到一點風聲?

不是她做主子的不向著自己的丫鬟,而是她們沒有用處,她又能怎麼辦?

“你家在哪兒,家中又有些什麼人啊?”要收為己用,自然要探聽清楚所有的底細。

小若知道謝丹娘這是在問自己,正當她還想著應該如何與謝丹娘比劃,又不會讓她將自己退回去的時候,焦嬤嬤上前一步,說道:“回娘娘的話,這位姑娘是個啞巴。”

“啞巴?”謝丹娘眉頭皺了起來,口氣有些硬硬地說道:“怎麼連個啞巴也敢送進宮來,蘭朝是沒人了還是怎麼樣?!”

“回娘娘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麼送進來的。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認得字,也會寫。”焦嬤嬤解釋地說道。

小若是啞女一事,倒是讓淺兒和語兒開心了起來。

“淺兒,去將紙墨取來。”謝丹娘看著淺兒吩咐道。

自從上次李言旭認出了自己的字跡,小若早就下定決心,徹頭徹尾開始改變。

在紙上快速答了謝丹孃的問話之後,小若將吹乾的紙張遞給了淺兒。

“字倒也算可以。”謝丹孃的字,一直都是她的驕傲。雖然那次花宴之上,洛親王妃沒有宣佈,她知道,她的字,遠勝林夢語。她從那一刻開始,就討厭這兩個女人。最值得開心的是,她如今榮華富貴,而這兩人卻死無葬生之地。

本來謝丹娘留下小若之意是為了能替她承寵,可一個啞巴,自然也就將小若的資格抹去了。可紙上所寫的孤女二字,卻又讓謝丹娘覺得她有留下小若的必要。

坐堂問診把脈,整天拋頭露面,自然都是一些男人才能做的事情。醫術一門,博大精深,只有那些醫藥世家出身的女子才會略懂醫術,這世上的女大夫,自然寥寥無幾。

一個孤女,謝丹娘就可以完全將她掌握在手中。因為她沒有什麼世家的後臺,榮華富貴皆繫於她謝丹娘。她想讓孤女生,她就能生;她想讓孤女死,她就得死。

換句話說,眼前這個毫無勢力背景的孤女,她的生殺大權,已經如卑微螻蟻般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不如就放在身邊,當個替補的。等他日京都意外的女大夫陸續進京之後,再遇上合適的人選,再隨便處置也就是了。

謝丹娘身處後宮這麼多年,自然也學會了這些歪歪道道。如何變得狠辣陰柔,如何殺死一個人,早已成為談笑風生間再為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否則,光憑她父親給予的勢力,根本得不到如此之多的寵愛。

朝堂之上縱然是爾虞我詐,可誰又知道深宮之內同樣刀光劍影。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再小心,唯恐行差踏錯一步,便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很多時候,謝丹娘覺得深宮就像是一條深不見到底的河,而朝廷的局勢就像河面上吹起的風,你不能因為風將河面的波紋改變了,就看不清整條河的流向。那樣,遲早有一天,會因為看不清楚河水流向而被淹死在河中。

謝丹娘一番心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