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得了秀才的功名,官府不許他們再考。原想著有了秀才的名號,就能做私塾先生,讓他們有口飯吃。”

虞家本是世族,如今後嗣子孫卻要靠給人教書為生。

虞氏著下人備了筆墨,令虞建柏到一旁寫狀紙。

虞建柏寫好,江書鯤請了江舜誠再細看。江舜誠改了一些言辭,虞建伯看過後大為感嘆,雖只可數的十幾個字,可如今讀來,讓人血液澎湃、義憤填膺,嫡子長房竟被丫頭生養的庶子欺凌如此,但凡是有些正義感的官員,看後定會為其震怒。

修改好狀紙,虞建柏連抄了三份,江書鯤派了心腹奴才送往晉陽官衙,又託晉陽官衙將另一份轉往安邑。

靜王叛逆案,直攪得晉地官員人人談虎色變。這幾日下來,晉地商賈、官員被牽連進去的便有幾十人,就連晉陽知州也身陷囹圄,如今新任的晉陽知州喬泰是候補了近十年之久的官員。接了狀紙,聽說是平西候府的下人送來的,立馬看了一遍,好言打發了下人離去。這才問一邊的師爺“平西候怎麼插手虞家的案子?”師爺便將江、虞兩家的關係給細說了。

喬泰恍然大悟,明白這是借了虞家老太太的關係,只怕是虞家嫡子、嫡孫尋上文忠候老夫人幫忙做主了。

師爺便將自己知曉的種種細細地說了一遍。

喬泰驚道:“虞建柏竟被奪了功名?”

“是,當年這件事在晉陽鬧得很大,不僅是虞家,曾家嫡子曾馳在十幾年前的鄉試時高中舉人,與虞建柏一樣,亦被誣陷說科場舞弊,官府責令他父子一生不得參加科考,只做了個秀才。”

喬泰點頭。“通常在鄉試中得中舉子功名,若要剝其功名要上奏朝廷、吏部報備。”

師爺道:“靜王在晉地手眼通天,這些又都是他的心腹所為,只怕也是不了了之。”

皇帝派平西候入晉徹查靜王謀逆案,瞧這勢頭,是要好好整頓靜王。

兩位世族公子,雙雙被指責科考舞弊。而這曾家,也和虞家一樣,庶子當權,嫡子落魄。

“這是大事,得派人細細徹查。”

喬泰新官上任,因虞家遞來的狀紙,牽扯出晉地嫡庶爭鬥的大案,竟有世家庶子聯手迫害嫡子的行為。在這案子裡,世家庶子們沆瀣一氣,使盡法子欺凌、打壓嫡子,但凡瞧見嫡子出息的,出手快捷、狠決。喬泰一時好奇,沒想挖出了一樁大案,並藉此案一躍成名,這些都是後話。

虞氏留了虞建樹、虞建柏兩家人吃飯,贈了布帛、錢財等物,叮囑他們好好過日子。又拿了一萬兩銀子出來,兩家各得五千兩,讓他們再置些田地耕種過活。

虞建樹兄弟倆最大的心願,便是能買回祖上的虞家大院,可要買回來就得二萬餘兩銀子,那座大院很大,更是先祖幾輩人修建出來的。聽說被大姨典當到當鋪後,就被晉陽候宇文軻買下做了晉陽候底邸,這些年,宇文軻母子一直住在靜王府,那座大宅院幾乎空置了幾十年,平日只派了丫頭、下人們打掃、看守。而今靜王畏罪自殺,靜王府、晉陽候府等已一併被查封。

五月初五黃昏,從皇城傳來訊息:皇帝駕崩!

一夜之間,亦給整座晉陽城蒙上了哀傷的陰影,豪門大戶家家都掛起了白幡、點長明燈、懸掛白燈籠。晉陽官府下達了禁酒令、歡宴令等。

江舜誠父子幾人坐在偏房裡,沒想還真被素妍給說中了,皇城到底沒能熬到夏天,竟在五月初駕崩歸天。

江舜誠神有哀容,想到自己年輕時結識當今皇帝,一轉眼連他也成了老翁,“晉地這邊的案子已處理得差不多,再過幾日我們也要回皇城。”

江書鯤道:“上奏朝廷的摺子已傳回去,正等兵部接手招安的靜王軍。晉地官商勾結、晉地庶子迫害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