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落在某個地方,忽然發覺有什麼不對。

隔著人來人往的街頭,前方暮色裡,穿白襯衫的男人,身材挺拔,筆直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是易哲慎……

溫致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兀自笑了笑,“真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一瞬間,連空氣彷彿都靜止了。

簡兮感覺本來就脹大的頭,又沉重了不少。

在這樣敏感的時候,被丈夫撞見和前男友見面,會產生什麼樣的誤會?

她該怎麼解釋?

易哲慎又會相信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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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易哲慎邁著長腿走過來了。

溫致成抬起臉,與他四目相對,淡淡一笑,解釋:“你這個丈夫做得真是失職,簡兮身體不舒服,我路過照顧了她一下。”

沒有任何多餘修飾的一句話,卻恰恰最能引人遐想。

易哲慎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臉上神色維持著沉定,絲毫未變。

一簇火苗卻已在他心中倏地燃燒,被他極力壓制住了。

他看了眼簡兮,聲音平靜得一絲起伏都沒有,“早上打電話我還提醒你帶傘,你果然還是忘了。”

簡兮沒說話,不是不想第一時間解釋,而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和易哲慎之間有了信任危機。

於是她走到易哲慎身邊,挽上他微涼的手,在心裡拼命默唸:易哲慎,不要在這個時候推開我,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推開我……

易哲慎不會當著溫致成的面推開自己妻子,甚至還拉起她的手,穩穩地握住,然後看向溫致成說:“謝謝你照顧她。”

溫致成笑了笑,客客氣氣,“看來你比我預想得還要沉得住氣。我以為憑天堃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糟糕才對。”

“天堃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管好你自己的WAA就好。還有事麼?沒事我們要走了。”易哲慎神色淡漠,一點客套的禮貌也不屑敷衍。

溫致成保持著一貫溫潤的笑意,“也好,天堃私有化股東大會那天,咱們紐約再聚,再見。”

三人分開。

簡兮被易哲慎帶走,穿過馬路。

從頭到尾他都不再跟她說一句話,握著她的手,卻越來越緊,緊到讓簡兮發疼。

簡兮能感受到了這個男人隱忍的怒火,試著開口:“我本來打算來天堃找你的……”

易哲慎沒理她。

“……易哲慎,我和溫致成什麼也沒有。”

“我沒說你和他有什麼。”易哲慎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神是一種平靜的冰冷。

簡兮忽然說不出一個字來,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問:“看到我發給你的簡訊了麼?資料洩露的事是我的疏忽,很對不起……我知道這次給你惹了很大的麻煩……我……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承擔?”

易哲慎忽然停住腳步,眼神銳利地看著她,“你以為從昨天到現在,我沒去查這件事?簡兮,究竟真的是你,還是你在替你妹妹頂罪?我三十多個小時沒不眠不休,忙著替你妹妹惹出的禍收拾爛攤子,結果你還在琢磨怎麼離婚跟我負荊請罪,琢磨自作聰明跟我玩這一套?”

原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簡兮臉上震驚與羞愧交加,他這樣完全包容與信任的態度讓她在吃驚的同時,又覺得一片茫然。

幾秒鐘後,才回過神,咬住唇,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他涼薄地扯了扯唇,眼睛黑幽深沉:“你以為我會六親不認,以為我會只顧著生意,對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