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翁貝託街的激戰中留下的吧……艾莉卡居然受傷了。

“只是被子彈輕微擦傷了。沒有被打中。冒牌貨的槍法還是差遠了。”

露露沉默不語。

“對不起,露露。一直沒有機會坦率的告訴你。”

艾莉卡的聲音又低又溫柔。

大概艾莉卡是故意將軍刀和麵具放在一起,再讓自己去拿的吧。露露的心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知道她對自己設了一個小小的圈套,露露的心情卻是平和。她這時候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她之前那樣不想承認艾莉卡就是真正的假面神偷,並不是對假面神偷這個都市傳說由喜歡變成了討厭,只是單純不喜歡艾莉卡有事瞞著自己。

“有什麼感想嗎?”艾莉卡問她。

“感想……有點高興。”

“高興?”

“對啊。假面神偷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很值得高興啦。”露露笑著。

但是艾莉卡的臉上並沒有笑容。

“‘朋友’?”艾莉卡的藍眼睛忽然有了一些憂鬱,“我不要做‘朋友’。”

其實露露心知肚明。

朋友是不會約會,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你可能不記得了吧,你第一次和我聊起假面神偷時候的樣子。在那前一天,我剛從羅浮宮博物館偷出了鎮館之寶,鬧得沸沸揚揚。”艾莉卡說,“你說,假面神偷很帥,很瀟灑,很了不起,那樣戒備森嚴的地方居然也能得手。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還在痛——這裡。”

艾莉卡亮出了自己的左肩,用手指著那邊。

因為後來處理得很妥當,傷痕淡得幾乎看不出來。但是露露還是可以從那痕跡中看出來,那是一發直接打進了左肩的子彈。

“後來東西被追回了。也好。那東西太著名了,反而不好處理。等於白白中了一槍。”艾莉卡說。

露露看見了她左乳下方也有一處淡淡的傷痕。“這個呢?”她的聲音都有一點發顫了。

“一箇中國元朝的青花瓷瓶。那件東西有點大,離開的時候不甚方便。不過,並沒造成什麼危險,離心臟還很遠。”

露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在那個傷痕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這邊兩處是劍傷。在日本的時候,有一個精通劍道的警察一直喜歡追蹤我。我和他在東京都靜嘉堂的樓頂交了一次手。後來他辭了職。聽說之後就去北海道釣魚去了——是個很有意思的警察。”

“他敗了?”

“算是吧。不過東西我也沒拿,留了一張哭臉給他們。”

在艾莉卡說話的過程中,她已經將襯衫脫了下來。

露露看著艾莉卡的身體,久久沒有說話。

“很難看吧?”艾莉卡說。

“沒有……”露露說,“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艾莉卡的身體。

“看到這些傷痕,頓時就對假面神偷沒興趣了吧?世人總將假面神偷說得刀槍不入,大概從來不會知道她也會受傷,也會一個人躲在小房間裡給自己取子彈,乃至全身痛得只能在地下醫生的手術檯上呻吟的時候吧。”艾莉卡問。

“不是的。”露露說,“對我來說,艾莉卡就是假面神偷,真的太好了。”

她將唇湊到艾莉卡的左肩,輕輕吻著艾莉卡身上淡淡的舊傷痕。她聽見了艾莉卡輕柔地喚著自己的名字。下一秒,自己就被艾莉卡的雙臂緊緊抱住了。

假面神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要偷藝術品?假面神偷和公司是不是有什麼大關係?這些問題都不必問了。

因為露露已經不想求根問底。

艾莉卡就是假面神偷。她喜歡的人和崇拜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