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她:“搬去我那裡。”

“不要。”芷音想也不想丟出一句。

“說出理由?”超然耐著性子。

芷音看怪物似地看他一眼,“你是男人呀,我這樣冰清玉潔的美女,怎麼能和你同住,壞我清譽。”

“你以前少在我們家住了?我的床你睡過多少次數不數得清?”

“那時候還小呀,不算數,現在不可以。”芷音很堅決。

“以前可以現在也可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人在矮簷下,不願意也得低頭。你總是對我管手管腳,給我氣生,我要自由,不自由,勿寧死。”芷音不知道怎麼想起這句話,覺得非常切合自己的心境。

“我有那麼法西斯嗎?”超然自覺是專制一點,可也沒有這樣誇張吧。哧之以鼻。“如果不管你,那我可有負於伯父伯母對我的重託。”

重託,重託,說的冠冕堂皇,明明才只比她大三歲,卻偏偏充當她在美國監護人的角色,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我也不要見你整天招蜂引蝶的,看著刺眼睛。”

超然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神幽深,像是在仔細審視她,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些什麼。

芷音以為是自己的話觸怒了他,但是他也並沒有生氣。他的眼神很深很深,芷音看不懂。

半晌,他又轉回頭去,點燃了一支菸。藍瑩瑩的火光在他的面前跳躍一下,又熄滅了。在認識超然的這二十二年裡,芷音無數次看他點菸,看那幽幽火光照亮了這張熟悉的臉,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你在的時候,不會有其他女人到家裡來。”他語調平靜。

芷音不置信地瞅他一眼,撲哧笑了,從小到大,超然的身邊從來就沒有少過女朋友,鶯鶯燕燕,總沒有寂寞的時光。“這可不像*倜儻的辛二少爺說的話呀。讓你做出之樣大的犧牲,我於心何忍啊。”頓了頓又道:“總之我不要和你這個花花公子在一起。”

“麥芷音!”超然忽地寒起一張臉,冷冰冰盯著他,眼裡像要飛出小刀來,“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他每次生氣就會這麼連名帶姓地叫她。芷音聽得呆了一呆,超然多數時候是縱容他的,可要是惹他生了氣也不是好玩的,隨口說了一句,怎麼就觸了他楣頭。不是,今天自從見了面他好像就不大高興,還是收斂些好了。眨了眨眼睛,他軟,她就硬,他硬,她就軟,這是她和超然一慣的相處之道。

“生什麼氣嘛,算我說錯了好不好?”

他不響。

“辛超然是最英俊儒雅的謙謙君子。”真是虛偽透頂。

還是不響。

芷音自知哄人的技巧拙劣。

搞什麼鬼,一下午給人臉色看,給人二手菸吸,芷音也有點生氣了,“你忘了,你以前囑咐我,見到別的男人要防著點的嗎?”

“我是別的男人嗎?你也用防著我嗎?”超然咄咄地望著她,“用一點錢也要計較著還,沒地方睡,也不去我那裡,你當我是你的什麼人呢?”“我那麼不值得你依信賴,不值得你依靠嗎?”氣惱裡含著感傷。

原來氣的是這個啊,嫌我沒有把他當朋友,好像有一點可以生氣的理由呢。

“人家想獨立嘛,我不想讓人說,和自家人講骨氣,其實是讓辛超然養,多難聽。”

話有些孩子氣,卻含著執拗。

絲絲柔順的黑髮從她的額前滑下來,拂上稍稍凸起的鎖骨,她又瘦了。太倔強的女孩子,超然當然不是第一天才認識她,那麼獨立又好勝,這就是本來的芷音啊。超然嘆一口氣,滿腔的怨憤一時多半都化作了憐惜。

“想獨立,也沒必要非現在開始不可。”他放緩了語氣:“畢了業有的是嫌錢的時間,為什麼非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