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散了一切。

在我的房裡,落了一地,不覺坐了起來,我還是……不敢相信,因為,那怎麼可能呢?

隋太醫,他也不是那麼確定,所以,才要我親自去,是麼?

外頭,偶爾的幾片落葉也一併吹進來,起了身,拉緊了衣衫過去。我都不曾發現,外頭的院子裡,高大的樹幹上幾乎已經全落下了樹葉,只極少極少的幾片,還在風中飄零著。

原本,那片翠綠之色到如今,都成了滿眼的灰黃……

不多久,又會下雪,一如去歲的冬季。

原來,時間過得那麼快,是啊,我和他都有孩子了。

璿兒……

微微咬緊了*,抬手,緩緩撫上窗沿,被抽樣調查得很光滑的沉木。指腹只軟軟地拂過,那種冰涼的感覺蔓延上我的心頭。

合上雙目,我必須想想,好好地想想。

聽得身後的門被人輕聲推開,回頭,見阿蠻進來。她見我站在窗邊,似是吃了一驚,忙疾步過來道:“娘娘怎的……沒有休息?”她又看了眼我的身後,忙又道:“哦,奴婢該死,忘了關窗了,怕有風進來,吹冷了您。”她說著,上前來將窗戶拉上。

我抬步出去:“阿蠻,陪本宮出去走走。”

遲疑了下,身後之人跟上來,倒是沒有再勸我留下。

只隨意走著,不知不覺已經瞧見面前的內湖。對岸幾個宮人正在湖邊打撈著落葉,緩步上前,偶見幾條小魚上來,吐著泡泡。

碧色的湖水一圈圈地盪漾來去,撞上一側的殘荷,化成水編紋萬千。

菡萏午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立於湖邊,阿蠻有些緊張地拉住我的身子:“娘娘,湖邊滑,您當心。”

當日我曾在這裡落水,想必阿蠻也是知道的。

輕笑一聲,只開口道:“哪裡都不可能淹得死本宮,阿蠻擔心什麼?”

“娘娘……”她有些驚訝。

“會跳《凌波》的人是本宮,阿蠻,你不會不知。”

她愣住了,似是想起了一年前在渝州的那一晚,嘴角牽笑:“是啊,那晚的娘娘真美。等來年開春,綠了殘荷的時候,娘娘又可以舞一曲《凌波》。”

不可以的,《凌波》的秘密,在堰湖呢。

二人正站著,聽得女子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妹妹獨自在這裡傷懷,不如過乾元宮去想想如何讓皇上回心呢。”

聽出來了,是皇貴妃的聲音。

她已經放開了菱香的手上前來:“這一趟渝州之行,當真改變了太多,不是麼?”

在她看來,我失去了孩子,失了寵。

回身,朝她行了禮,她伸手親扶了我一把,黛眉輕皺:“嘖嘖,妹妹可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這個季節的空氣最為乾燥了,瞧瞧這雙手。”

我的手,乾燥得很,甚至帶著些許的蒼白。而她的,果真是保養得很好,紅潤柔軟。

將手從她的掌心抽出,低聲而語:“娘娘如今還在找嬪妾作何?您還有皇上呢,嬪妾手裡,可什麼都沒有。”

我還有什麼值得她如此的麼?

她卻是笑了:“瞧你說的。本宮不過是出來散步,恰巧見你站著,過來打聲招呼。”

我抿著唇,不想說話。

她自覺沒趣,轉了身,往前走了幾步,忽而道了句:“說實話,本宮,同情你。你曾是本宮最嫉妒的人,呵,現在本宮知道了,再得寵的人也會失寵,皇上愛你,不過還是為了孩子。”

因為我沒了孩子,所以失寵。因為她還有孩子,所以可以坐穩皇貴妃的位子。

看著她離去,阿蠻到底忍不住了:“娘娘,您別聽她胡說。”

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