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招收徒弟,但須從做看護做起。另外也可以專門招收一批人,教授些基本的醫學知識,做看護。然而這事必須有人管理,只是堂內七八個大夫平日時看診都很忙,還有的要做一些簡單的手術,這人選實在是難定。

此時,李大夫說,他女兒自小也跟著他學醫,雖說水平不是很高,但看護或者管理看護還是能勝任的,他可以叫她來幫忙。堂內有人說,女子,總不太好吧。我卻不以為然,我在晨江看多了女子出來工作的事,牧放的醫院裡也有不少的女大夫,有的還是水平很高的女大夫,並沒有女子不能從事這一行當的說法。況且,晨江一行也讓我看到,做為醫院的看護來說,女子心細,有責任心,倒十分適合做這一工作呢。我將我的見聞與意見一說,其他人倒也不再說什麼。

隔了一天,李大夫的女兒便來了康業堂。

自李挽秀來到康業堂,這看護的事倒是平順了起來。我於是招了一些窮苦人家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讓李挽秀集中教導,服侍一些住院的病人。她是很盡心盡責的,那批丫頭在她手下里技藝日漸熟練,分擔了一大部分大夫的擔子,至少不用再管病人的藥是否熬得得當,是否及時換藥等等瑣事了。就算丫頭們做得不到位,李挽秀自然也會提點她們。因此康業堂的口碑倒也做了出去。

挽秀,她是個能幹的女子。只是,她來不過幾日,我便發覺她看我的目光有些熾熱過頭了。這種目光,我以前在齊家醫館時也常遇到過。我無心,只能淡淡應對。因此,對她,自然也是有事時說幾句,無事,儘量在屋內研究那幾本晨江帶來的醫書。

不過,她漸漸的從關心病人到關心我的生活了,這我不能接受。於是便叫了堂內一名小丫頭管我的起居。沒幾天,小丫頭忽然要求專心管甲一號房,我側面打聽了一下,原來是挽秀允她專心管好甲一號房,便漲她二分銀子。我並不怪那丫頭,將赤塢山中的老僕賈叔調了過來。

挽秀是李大夫的小女兒,十八九歲的年紀,性格活潑,容貌秀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家中小女兒,兼又貌美的緣故,總有一些驕氣,尤其是在年齡相仿的女子面前。

也是,她是李大夫的掌上明珠。而李大夫是中原最負盛名的兒科大夫,上門求醫者眾,家境殷實。更兼挽秀自小聰明伶俐,模樣又好,因此對這唯一的女兒十分嬌寵。這倒讓我想起牧冶,無論是在雲陽還是晨江,她都是家中的寶貝,可是她卻是那樣的平和,總將自己與家中僕從放在同一位置。想到此,我不禁搖頭,我現在總是忍不住要將他人與牧冶相比。我還是做不到不想她。

不過對挽秀,我到底還是不能徹底無視,因為她畢竟不是病人,只一段時間便會消失。她與我還是要處在同一屋簷下的,就是衝著李大夫,我也不能給她難堪,更何況,在康業堂中,她也真算是一個好幫手。還好,她雖全面圍剿那些女子,對我倒沒有咄咄逼人。至於那些女子,我本來就對她們無意,挽秀只要不太過份,我只當不知道。

我沒想到牧冶會來晅城看我,此前她並未託人傳書來。

當我看到她抱著瑋兒牽著瑞瑞,站在康業堂的後門口時,心中真是波瀾驟起。尤其是瑞瑞看到我衝過來叫“爹爹”,我感覺我們幾乎就是一家人,雖然眼前的情景有些尷尬。

挽秀與牧冶有些衝突,我也是聽到下人秉報才出來看看的。想來也是聽牧冶說是找我,挽秀的毛病又犯了,只是牧冶身邊肯定有辛追的人跟著,挽秀必是吃了一些虧。聽到牧冶一句“這康業堂的後門倒比靖北王府還要難進。”我也有些著惱,但看李大夫父女的表情,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牧冶走後,我坐在窗下沉思,雖說將她留在我心中是我的決定,但她最後留下的那首詞對我也不是沒有觸動的。“不如憐取眼前人”,我不是不想,只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