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對自己能不能忠心?

曾老夫人帶著人在一叢樹下散坐,正在聽一個丫鬟講笑話,瞧見曾之賢走過來,曾老夫人讓那丫鬟停止講笑話,招手讓孫女過來:“那荷花好看,你就多看一會兒,橫豎我也沒什麼事。”

這句話一說,曾之賢越發肯定,這件事出自祖母安排,淺淺一笑才道:“孫女服侍租門面,是應當的!”曾老夫人見曾之賢這短短一會兒,和原來已經不同,憂傷散了不少,眉間也有亮色,整個人比原先開心了些。唇邊不由露出一抹笑,慶哥兒雖胡鬧了些,可年輕人的事還是年輕人自己知道,只要石安執意不肯退親,石侯家裡也不能過於強硬,畢竟這門親事,雙方也是談了許久。

想著,曾老夫人慈愛地拍拍曾之賢的手,曾之賢抬頭對她一笑。曾老夫人向遠方望去,很多事,都該過去了,都是姓曾的人,為了曾家的名聲也不能胡亂做事。

轉眼就是八月,秋闈之期已到,那幾日曾之賢有些坐立難安,嫣然雖不知道曾之賢心緒如何,可也明白她惦記石安,耐心勸解安慰。讓曾之賢心裡的焦躁慢慢消失。

放榜那日,曾之賢一大早就起來,梳洗完後去給曾老夫人問安,曾老夫人這日也起的早,見了曾之賢神色就笑著安慰她:“無需這樣焦急,石姑爺今年才十六,十六歲別說舉人,連秀才都是年輕的,這一鎊中不了,再走幾科也是平常事,不說別的,你爹當年考舉人,也考了兩遍呢!”

曾二老爺考舉人雖考了兩遍,不過考上舉人第二年,就聯捷中了進士,二十剛出頭的進士,稱得上年輕有為。吳老姨娘曉得今日是放榜日,也早早過來曾老夫人身邊聽信,走到門邊正好聽到曾老夫人這話,那眼淚唰一下就流出。小嬋急忙拿出帕子給吳老姨娘擦淚。

吳老姨娘接過帕子把臉上的淚擦掉,這才收拾心情走進上房。曾之賢聽到曾老夫人提起自己父親,心裡也正酸澀,見吳老姨娘進來,忙起身相迎:“老姨娘來了,祖母正在說昔日父親的話,很多我都不曉得!”

吳老姨娘強忍住悲痛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了,我啊,就望你爹爹在天之靈保佑,讓石姑爺中了,也好堵一堵那些人的嘴!”流言是要好訊息來打破的,只要石安高中,所謂曾之賢不吉的流言自然消失,曾之賢嗯了一聲,臉上的期盼更深,一定要中啊。

裡頭的主人都在焦急,外面等著的丫鬟們倒比較輕鬆,不管石安中還是不中,對她們也沒多少影響,頂多就是服侍主人時候有些區別罷了。

“嫣然姐姐,你到了大小姐那邊,有沒有什麼變化?”果兒悄聲問嫣然,嫣然笑了:“有什麼變化?還不是一樣的月錢,再說大小姐也是個和氣的,倒是你,都升了二等了,月錢也比原先多了,你可要別讓你叔叔又去把你月錢給支了!”曾之賢身邊,按例是不能有一兩月錢的人的,不過嫣然是曾老夫人身邊過去的,月娟曾老夫人又嘉許她的忠心,給月娟也提了月錢,因此曾之賢身邊,倒有兩個一兩銀子的丫鬟,曾之慶身邊也沒有這樣的。

不過事出有因,就算是曾三太太,也不會拿這事和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女計較。不就一個月多了二兩月錢,曾之賢能在家幾年,能多支多少?拿這事說事,那才叫掉價?

提起月錢果兒的小臉就皺做一團:“姐姐,別提這個,我二叔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啊,油鍋裡的錢都不嫌燙手,更何況是我的月錢?月月去支的比別人還勤。我現在啊,也只有把那些賞的,全攢起來!”

說著果兒就小聲道:“升了二等,賞錢也比原先多了些呢!”嫣然笑了:“那你要好好的,不光升二等,以後,還要升一等!”這敢情好,果兒臉上又露出喜悅,兩人在這說著話,屋裡的氣氛卻沒那麼輕鬆,雖然曾之賢很想說幾句打破沉悶的話,可她自己還心事重重,哪能尋出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