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身邊服侍,和在別的地方,面子是不一樣的。

果真大家想的都差不多,嫣然不由在心裡一笑,也就順手指了幾個,剩下的人被帶出去。這被挑出來的四個給嫣然磕頭,嫣然問過他們的名字,也就安排下來,新來的兩個小丫鬟專門管灑掃,自己帶來的那四個丫鬟,兩個專門在這屋裡貼身服侍,另外兩個除了做些針線之外,平日就跟著自己出門。

至於那個從京裡帶來的全灶,初來乍到,還不好設小廚房,就管管這院子裡的雜事,另一個婆子,傳話跑腿之類。至於兩個小廝,自然是服侍容畦,安排已定,這院裡所有下人都又給嫣然磕頭,也就照了吩咐,各自去做各自的活。

嫣然只覺得脖子都是硬的,吩咐丫鬟們繼續把這些箱籠行李收拾出來,就走進屋裡,見容畦已經仰躺在床上,不由走過去坐在床邊,卻一句話都沒說。

容畦想引妻子說話,誰知妻子一個字都沒說,翻身看著她,見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什麼扯一下她的手指:“是不是覺得這家裡人太多,太累?其實呢,也不……”

嫣然斜瞥丈夫一眼才道:“也不是嫌棄這家裡人太多太累,不過是想著,就這麼幾個人,可是各自都有心眼。”

容畦捫心自想,就算自己,若是容老爺說看重自己,把這家業託付給自己,也不會推辭的,更何況現在容老爺還一聲都沒吭?此刻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

容畦半坐起身,把妻子的肩摟一下:“我曉得的,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嫣然看著丈夫,伸手扯他耳朵一下:“我明白你的心,可是人長大了,就和原來不一樣,況且就算你說你不爭,別人也不相信。”

是啊,他們不會相信,容畦笑容有些苦澀,局面到了現在,只怕是叔父也沒想到吧?可叔父初時的想法也沒錯,培養幾個侄兒,看誰值得託付,就把家業託付給他,好做女兒的臂膀,容老爺低估的,是人心的貪婪。得隴望蜀,得一望十。又有幾個人看著這麼多的家業而不動心?

再者說了,就算自己此刻放手,也不能被容老爺所允許了,既入局中,又哪是那樣輕易地全身而退?這些念頭著實太複雜,容畦想的有些頭疼,如果,永遠只停留在初尋到叔叔的時候該多好?可是容畦曉得,回不去的,於今之計,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容畦不由伸手拍拍妻子的手:“我現在才明白,岳父岳母的擔心是為什麼。”遠離孃家,身邊只有丈夫可以依靠,男人家總在外頭,若遇到些什麼事,那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嫣然對丈夫一笑:“你就這樣不相信我?侯府下人裡面,有幾個不明爭暗鬥的?”

可那,終究是不一樣的,容畦看著妻子,心裡開始感到抱歉,自己不該在局勢還不明朗時候就讓妻子跟著自己回揚州,而是要再多等兩三年。

嫣然淺淺一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若不在你身邊,還不曉得他們會怎樣離間我們呢。在你身邊,再苦也不怕。再說,”嫣然莞爾一笑:“我在你身邊,哪是吃苦,我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有人服侍,不就是點心眼子,誰還沒點心眼子?若只記得別人的心眼子,不記得別的,還怎麼過日子?”

容畦笑了,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真好,嫣然,我們倆一心一意,比什麼都強。”嫣然靠在丈夫肩頭,有了這句話,還怕什麼呢?

丫鬟在外頭道:“三爺三奶奶,朱姨奶奶遣人送些衣衫料子過來,說給三爺三奶奶裁衣衫呢!”嫣然直起身,挑起簾子走到外頭,兩個婆子等在那裡,瞧見嫣然走出來就行禮:“三奶奶安,家裡剛做了夏衣,姨奶奶說,趕著給三爺三奶奶各裁一身,初四的時候還穿出去見客呢!還請奶奶讓小的們給您量身。”

嫣然往那衣料瞧去,都是些上好的料子,照這婆子的說法,只怕是這家裡針線上的人,也就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