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為了一個女人或者男人就尋死呢,難道所謂愛真的如此厲害,賈璉撇撇嘴,心底卻仍升起淡淡的羨慕來。如今冷屋冷灶的,連個知冷知熱人都沒有,賈璉嘆了口氣。人都說他風流,他自認對人也不錯,可到底從未有過知心人。王熙鳳剛嫁給他的時候,那樣年輕,仿若神仙妃子,又是那樣爽利,與他似乎樣樣相投,他是真想跟她好好過日子,他們也曾好得蜜裡調油,可是一步一步,也不知是天命還是人心,他們終是走到這一步。說他狠心也罷,他對她的情份真的已經磨盡了,休她出門不僅僅為了避禍,實在他不願意再明明二個人卻仍感覺永遠一個人的過一輩子。而上輩子遇見的尤二姐,其實他更多是當一個玩意,所以才不在乎她所謂過去,那個時候他與王熙鳳關係已經很惡劣了,他只是想噁心噁心他,誰料得尤二姐有個好肚子,可又有什麼用,一個不防備,又變成一灘血水。其他來來往往的女人,早前是年輕耐不住,後來就是自暴自棄了,都沒意思,賈璉的眼眶微微有些刺痛,心也抽了抽,似乎他命裡就是一個人。

“一心人啊!”他嘆了嘆,“還是別做夢了。”

“二爺,老太太請。”正當此時,平兒掀簾進來。

賈璉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那些悲春傷秋的事登時都拋開了,又變得鬥志昂揚,老太太這個時候來請必然又是么蛾子,得小心應對。

果然是么蛾子,賈母的院子滿滿登登的,賈政夫婦滿面春風地坐在中間,左邊是興致缺缺的賈赦和滿臉不忿的邢夫人,右邊則是無精打采的賈珍和死氣沉沉的尤氏,賈母卻是滿臉喜氣地坐在最上頭的主座。

“可只等你一人了。”見賈璉姍姍來遲,王夫人新仇加上舊恨不免諷刺道。

“我兒子又不是那等閒人,每日裡也就剩下聽清客們奉承的功夫了。”見王夫人居然敢諷刺他的親兒子,賈赦毫不留情地噴了回去,又將親兒子拉在旁邊坐好狠命地示威。

王夫人的臉青了青,正待說話,卻被旁邊的賈政狠狠一瞪,頓時滿心苦澀,將話憋了回去。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說正事要緊。”賈母坐在上頭看得分明,但身為老祖宗這般口舌之爭她一向都是不介入的,直接開口道。

“老太太,可是有什麼事?”賈赦也給賈母這個面子,懶洋洋地問道,看二房那興頭,估計又沒什麼好事。

“說起來也是天大的喜事,老二,還是你來說吧。”賈母笑了笑,這等露臉的事還是讓賈政來說。

賈政如今連眉毛都是翹著的,清清喉嚨,洋洋灑灑地辭藻華麗地說了一大通。賈璉聽了半天,太是無聊,打了哈欠,不就是省親那點事啊,哪來那麼多之乎者也的。

“當今仁慈,允娘娘回家省親,不過咱們這樣的人家總要另外接一置省親別墅;好歹也佈置佈置,也是娘娘的臉面。”接過賈政的話尾,王夫人已平復心情,微微一笑,滿臉紅光,誰的女兒也沒她的女兒長臉。

“這也是咱們家的大事,大家都議一議。”賈母最後一錘定音,分別看向賈赦、賈璉及賈珍。

賈璉心中一聲冷笑,賈元春這個挨千刀的,不過回來半天的功夫,上輩子就造了一座堪比仙境的大觀園,不僅把林家家財全部填進去,還把賈家最後一點家底都吸乾,最後那座大觀園還成了賈寶玉的遊樂園,賈府所有姑娘都砸了進去。而賈元春拍拍屁股就走,卻傳出了賈家奢侈的名聲,也惹了當今的眼,後面抄家這麼狠,跟那座美輪美奐的大觀園也不無關係。

賈家花了家底,卻一點好處都沒有,不過幾個破落戶來奉承幾句,賈政倒是外放學政卻惹了大禍,宮裡都以為賈家豪富,接二連三地來打秋風。二房是無所謂,花的都是公中的錢,做的是他們的臉,其中操作又不知撈了多少。他上輩子真蠢,興沖沖地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