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下車,瞧見候在一旁許久未見的老管家,微微紅了眼,泛起一陣思愁,輕聲喚道:“和管家。”

老管家衝何瑾恭敬行禮,而後抬起頭來,他滿臉褶子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意,“小姐,在何府可還住得習慣?”和老望著何瑾,又瞧向身旁伺候的妙珠幾個,“天氣寒了,您身子骨可受不了這折騰,丫鬟得小心著多加幾件衣物,仔細伺候才是。”

回頭,和老又紅腫了眼,和藹地笑著將何瑾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瞧著何瑾頭上的髮髻卻是微微皺起了眉,“小姐怎能挽這一窩絲,小姐尚未出閣當梳小鬏,餘發覆額至目,垂於腦後才是。”

和老貫來是個和善的,卻也是個古板的,眼下帝京腳下有那家小姐不是梳各式髮髻,戴狄髻特髻的。

妙珠嬉笑,將話茬撩開,“和管家,外頭天寒地凍的,方才您還要我們好生伺候小姐,莫要讓小姐受寒,眨眼功夫您怎就給忘了?”

老管家一拍腦門,心中悔意頓生,“都怪我這忘事兒的老頭子,叫小姐喝了寒風,該罵該罵!小姐快往府裡去,快往府裡去!”

和老忙忙招呼著將何瑾往院子裡請,一路上又同何瑾說了許多暖心的話,惹得何瑾眼中酸脹,幾度險些掉下淚珠子。

璇魚,竹汀還有豆黃去了院子裡收拾行李,何瑾身邊僅留下妙珠一丫鬟伺候。由和管家領著,何瑾同妙珠,一起去了國公府大廳,尋外祖去。

還未進大廳,就聽一陣熟悉笑聲傳出。何瑾不解看向和老:“和管家,府中可是來人了?”

和老皺眉思慮了一會兒,笑道:“回小姐,今兒個杜大人同杜公子來了,說是要回謝老爺前些天命人送去杜府的藥方及補品。”說起這事和老也不免迷糊,“老奴正是納悶,老爺近日並未遣人去杜府送禮,杜大人這番話未免有些奇怪。。。。。。”

未聽和老將話說完,何瑾便心道不妙,止步正打算回頭,就聞屋內傳出一聲喚:“可是瑾之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何瑾硬著頭皮進了屋,大廳主位上一左一右坐著的都是她敬重的兩位長輩,右為何瑾外祖,陸韻之,左為何瑾前世的公爹,杜徵。

主座左手側下方的次席上坐著一青裳公子,舉止蕭蕭肅肅,氣質清逸,姿容俊秀安詳,但眉宇間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倦意,他端坐在席位上唇瓣淡淡含笑,這溫潤如玉的公子正是杜墨洳。

何瑾俯身行禮,“瑾之拜見外祖,杜伯父。”而後她起身,看向杜墨洳,曾經朝夕相處的面容此時就在不遠處,何瑾心中泛起一股繁雜的思緒,她的聲音不覺也變得有些僵硬,“何瑾,見過杜公子。”

杜墨洳看向何瑾臉色微變,起身俄而拱手回禮。

何瑾垂首望地,默不作聲的在陸韻之身旁坐下,肚裡心思飛轉。

杜徵笑道:“許久未見,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像個大姑娘了。”

“伯父誇讚了。”何瑾笑笑,再次垂下了眸子。

陸韻之瞧孫女模樣反常,以為是何瑾身子不適,忙關切問道:“瑾之,可是哪兒不適?”

因陸韻之的話,杜墨洳也朝盯著腳尖寡言的何瑾視了去,他眼神微微暗藏著些許瞧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目光投來,何瑾只覺坐如針氈,她頭頂如剛潑涼水又吹了寒風般陣陣發憷,有種被人瞧透了的無措感在何瑾心頭蔓延。

杜墨洳是何等的聰明人,何瑾暗忖自己送藥方的事兒已給杜墨洳瞧出,她又羞又急,只想躲了去,便接下陸韻之話茬,只道自己受了寒,略感暈眩。

陸韻之瞧出何瑾的心思卻不拆穿,只是讓妙珠扶何瑾回院子了。

何瑾行禮做辭,只到邁出門欄走到瞧不見的地方,何瑾都覺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