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下,這些特權分子甚至可以利用複製人讓自己永生不滅,因為,你們也知道,大腦記憶複製技術,現在也日新月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把手在半空中揮了一揮,強調著說,「請各位注意,對於聯邦這一條法律,我並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恰恰相反,我和你們一樣,厭惡一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以利用特權永生不滅,別人只有一條生命,他們卻可能擁有許多條生命。這樣不公平。我要說的是……」

他停下,喘了一口氣。

接著說。

「……複製人本身。複製人本身的權力,人權。」

「但聯邦法律早就規定了,複製人根本不能定義為人,也不可能具有人權。」下面有學生這樣說。

「為什麼呢?他們和我們有什麼不同?」

忽然之間,下面的聲音多了起來。

許多人在回答。

「他們是人造的,非自然孕育。」

「《複製生物工程概論》上寫的,製造複製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製造人類,而是出於醫學考量。對於複製人,應該視為藥用品。」

「藥用品,怎麼會擁有人權?」

「如果承認複製人的人權,社會哲學方面要如何詮釋人的定義呢?不是和我們一樣有人類的器官,就可以視為人類。」

「培養艙中的人造物……」

類似的爭論,其實從複製人試驗成功的那一年起,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多少年來,自然人權論遠遠壓倒廣義人權論。

被自然孕育而出的人類,對科學制造出的,和自己有著同樣五官四肢,同樣器官的生物,充滿好奇,同時也充滿不安。

每當想到由科學液培養出來的人形物,有可能替代真正的人類,甚至在大街上,擠在人群中行走,而不被察覺,人們都有種頭頂上的藍天會塌下來的恐懼。

隨著複製生物技術的成熟,聯邦法律在有關複製人方面的規定,也前所未有的嚴厲。

無獨有偶,聯邦的死對頭,帝國,也對複製生物技術,有著同樣的恐懼。

「各位,請安靜下來。」內藤仁教授努力作出把雙掌往空中按下的姿勢,等了好一會,課堂總算安靜了一點,儘管下面還有嗡嗡的餘音。

「是的,同學們,你們考慮得很對,在哲學方面,在社會學方面,複製人都出了一個難題。我們總是要不斷考慮自身本源,到底什麼是人?到底怎樣的人才有資格擁有人權?」教授用目光掃過下面一張張陌生青澀的臉,「可是,我們難道不能暫時放開法律的考量嗎?用法律來規定人的定義,這是可笑的。我們能不能從另一個方面,來考慮人性的存在呢?」

下面的餘音已經消失了。

或者是因為教授沉重的語氣,或者,是因為他臉上流露的掙扎。

學生們沒有再出言頂撞。

「人性,我認為這才是認定人的基礎。雖然條條框框看起來很重要,但追本溯源,為什麼不從意識和人性的角度去闡述人類呢?我認為,即使是複製人,只要他有作為人的獨立意識,有作為人的感情,那麼,就可以將他認定為人。」

好一會,下面才有反應。

「可是教授,這是悖論,《複製人管制法》裡說明,複製人嚴禁擁有獨立意識。」

「假如有複製人,在特殊的情況下被喚醒,並且擁有了獨立意識和個人感情呢?」

「那它就是一個違法產物。」

「不!那他就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人!」

講臺下轟地一下。

又亂成了一團……

叄個小時後,這段觀止大學客席講座的影片,傳送到了常青星王宮。

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