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怔怔的看著他,拿下額頭上的毛巾,鼻子有些堵住,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哭,還是因為昨晚在山頂上吹了風。

逞強的又解釋了一句:“我真沒有來這裡懷念什麼的意思。”

宋陸北淡淡的,失笑了,“我沒說你懷念。你幹嘛要這麼急著狡辯?還是說,你分明就是在想他?”

她的睫毛,重重的眨著,撲閃撲閃的,有些被惱羞成怒的可愛。

大概是詞窮,忽然將身子轉回去,背對著他,“宋陸北,你沒事來找我幹什麼?你自己老婆都沒管好,憑什麼來說我?”

或許是太急了,急著否認她在想靳慕蕭,在外人面前,她還想要偽裝。

背後一陣靜默。

話一說出口,嘉意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說錯了話,揪緊了手指,終於慢慢轉過身子來,看著宋陸北,抱歉的說:“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刺痛他的難堪。

宋陸北無謂的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拿過已經涼了的毛巾,一面轉身去洗手間,一面說:“你可能昨晚在外面吹了風,我早晨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在發低燒,你應該沒帶藥吧?好好敷幾次熱毛巾吧,應該問題不大。你呀,就是從小體質太弱,免疫力差的很。”

嘉意躺在床上,默默的聽著他在囉嗦。

“大哥,你和韓悅彤怎麼樣了?”

等他從洗手間拿了又擰過的熱毛巾過來,搭在她額頭上,她問。

宋陸北搖了搖頭,“她的孩子掉了。我和她之間,本身就沒一點感情,這樣也好,省的往後彼此被這段婚姻束縛的難受。早點解脫,對誰都好。”

嘉意抿了抿唇角,想起韓悅彤那天的歇斯底里,終是忍不住為她說話:“大哥,韓悅彤或許真的愛你。你不妨試試。其實,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

他笑了一聲,不知是什麼情緒,挑著眉頭望著她說:“感情可以培養?那我離婚,我們重新培養培養感情怎麼樣?”

嘉意蹙眉。

他其實,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他也發現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擺了擺手,有些無精打采的:“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有些感情,付出了就不可能不存在。也不是所有愛情,說能培養就是能培養的。能培養的前提,是對這個人至少有感覺。”

嘉意苦笑,她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沒有處理好,有什麼資格來勸他?

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不想再討論關於這方面的問題了。

宋陸北拿開她額頭上的毛巾,用手掌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然後說:“嗯,應該沒多大事情了。”

嘉意有一瞬的恍惚,想起,往常每次發燒,靳慕蕭都吻她額頭,去感受溫度,將她抱在懷裡,哄著她吃藥。

還記得最後一次,他那麼無~恥又霸道的將嘴裡的膠囊推到她嘴裡。

想起那些甜蜜,眼眶有些發酸,鼻子也酸溜溜的,想哭。

吸了吸鼻子,岔開話題說:“你要在山上玩兒嗎?我現在還不太想下山。”

宋陸北點頭,“你身子還虛著呢。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我還沒來過這地方,這裡,風景不錯。”

他直起身子,看向窗外。

嘉意心不在焉的:“是啊,風景不錯。”

宋陸北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目光復雜的看了眼嘉意,然後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再回來的時候,嘉意平靜的問:“是他的電話?”

這個他,宋陸北自然知道她意有所指的是誰。

“嗯。他問我,找到你了沒有。”

嘉意忽然將被子一拉,悶悶的叫出兩個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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