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個好詞,但是韋思顯然是個例外,或許這才是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的交談。

韋思將姬殊晏帶到的是一間格外孤僻的屋子,而處在裡頭之人,竟然是韋黎。

見到韋思身邊的人,韋黎的眼中除了一絲絲的驚訝以外,還有不加掩飾的讚賞,“微臣參見九殿下。”

說話間,行的是最恭敬的君臣之禮,這禮節可是有些過於莊重了,尤其是對於已經位及相位的韋黎而言。

不過聰明如姬殊晏,見到他如此行為,反是不加阻攔,接受了他的行禮,方才伸手虛扶起他,“韋相不必多禮。”

“先前思思還在微臣的面前篤定,此次勝出的定然會是殿下,沒想到還真就被她給說準了。”說著,還朝韋思拋過去一個寵溺的目光。

姬殊晏笑道:“韋小姐確然是與眾不同。”

被自己的心上人當著父親的面如此誇讚,饒是韋思也不由微微紅了面頰,“殿下過獎了,小女只是對殿下有信心而已。”

兩三句話下來,雙方之間的心思其實也算是有所瞭解,見對方如此坦然自然,韋黎也不再拐彎抹角:“而今朝局混亂,一天一個風向,想來殿下身處其中,定然很有體會吧?”

“皇位的歸屬問題自有父皇定奪,本宮可不敢妄加揣度。”

聞言,韋黎的眸子一眯,撫上長鬚,“前朝宣武帝,出世不過百日,便因冠上災星之名而丟到深山之中,任其自生自滅,但他卻不信天命,以一己之力,逃出深山,憑藉自己的空世才華招攬有識之士,最後力纜狂瀾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殿下與他的經歷雖不是十分之十地相似,但也是八。九不離十,宣武帝有此信念,殿下的才華與其相比亦是不相上下,難道對此沒有信心?”

“宣武帝身旁文有曹葛,武有蕭問,勝算自是站了百分之九十。”

“若是微臣願意賭上整個韋氏一族,全力支援殿下奪位呢?殿下的身邊,可算是有文官了?若是微臣未猜錯,慕氏小將軍慕白自小便與殿下交好,若殿下有需要,難道慕小將軍不會傾力相助嗎?”

韋黎說得沒有錯,慕白之於姬殊晏,那可謂是掏心又掏肺,只盼著能夠在有朝一日能夠幫到姬殊晏的忙,而且整個慕氏上下就慕白這麼一顆正室獨苗,向來是當寶貝地疼愛著,只要是這個大少爺提的要求,他們又如何會不同意。

兩人相視而笑,既然大家都將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姬殊晏自然不會再多加推脫,否則便是太不識抬舉了。

微微一笑道:“既然韋相對本宮如此有自信,本宮自然不會叫韋相失望,只是而今的形勢與我們而言,確然是極為不利的,不過比之於五哥,本宮覺著還是三哥較為好應付些。”

“殿下此話何解?”

姬殊晏做了個手勢,兩人在落座下來的同時,便見他悠悠然地伸出了手指,“其一,五哥的背後站著的是祈高本,而祈高本的手上掌控著凌駕於皇權的東廠,若是從此下手,可能容易打草驚蛇;其二,三哥這麼多年與前太子鬥下來,韋相在此中一直處於旁觀者的角度,可有看出些端倪否?”

“端王殿下雖然手段足夠狠辣,但是他的背後勢力卻顯然比不上前太子,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相鬥多年而始終分不出勝負來。再者如今即便端王殿下鬥倒了前太子,可多了個魏王,他背後的祈高本可是比罪人納蘭婧還要厲害,可是有端王殿下消受的了。”

這話說得,要多幸災樂禍便有多幸災樂禍,這個在朝堂上多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很明白應當在什麼時候講什麼話。

“所以比起五哥,三哥似乎才是那塊最容易下手的白豆腐。”

如斯比喻,當真是要多貼切有多貼切,韋黎不由笑出了聲來,“原來殿下心中早有計較,微臣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