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盈挑眉看她,揚唇一笑,“真不愧是容夫人。”他攔了手,她想了想,面色微沉的將手遞上去。緊握住自家夫人的柔荑。薄薄的唇瓣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你是從哪兒發現的破綻?”

“從種種痕跡顯示,自殺多過他殺。當著眾人面我自然不必言明,可我心知這事必定不簡單!”林慕白凝上容盈絕世風華的容臉,這張極具犯罪性質的臉,洋溢著一種得意的神色,也在不經意間對她釋放了某種欠揍的訊號,“按理說,你不是那種做事不禁考慮的人。”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我認識的容景睿,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深不見底的心思,怎麼可能如此莽撞。何況我要做什麼,你該最清楚。既然是清楚的,為何還毫無準備?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

她瞧了一眼他的病榻,“纏綿病榻,臥床不醒。在別人眼裡似乎是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在我看來,卻是欲蓋彌彰。容景睿,你玩夠了沒有?”

容盈吻上她的手心,“容夫人,這可不是兒戲,一點都不好玩。”

“下一個要死的,會是誰?”林慕白問。

“如果我說是左將軍,你信嗎?”容盈若無其事的笑問。

林慕白點了頭,“我信!”

容盈把玩著她的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的柔荑,有著蔥白一般的顏色,握在掌心軟軟的潤潤的,直教人愛不釋手,“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真的相信?”

“我一直在想。這兩次案子的發生是否有什麼必要的聯絡。這一次雲麾將軍之死,更讓我感覺到,這中間缺了點什麼。後來我才想通了,是少了一個人。”林慕白凝著容盈的眸子,可是在他雲淡風輕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波動。

“七王子從始至終都不曾出現,即便膽小怕事手中沒有實權,本國的將軍出了這麼大的事,也該現身於大王子理論一番才是。何況烏素公主都去撐場面了,他身為七王子,堂堂七尺男兒,沒道理還躲著藏著。唯一的解釋是,他想把自己從這件事上徹底的撇清,撇得乾乾淨淨。”

容盈一笑,“然後呢?”

“烏素公主說過,雲麾將軍和右將軍皆聽令於王后。也就是說他們也是主和派。只要他們死在大祁,這場戰爭就無可避免。而所謂的主戰派就是大王子烏奇,一旦掀起戰爭,最大的受益者是大王子。”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所以兩位將軍的死看上去是大祁之罪,但只要稍過時日,所有人靜下心來去想一想,就會明白,所有的證據其實都指向了大王子。”

“拿兩位將軍的性命,去嫁禍大王子,你不覺得籌碼太重了嗎?”容盈反問,尾音拖長,“嗯?容夫人,對於這個你如何解釋?”

林慕白輕嘆一聲,“我也歷經行伍生涯,知道在軍營裡的狀況。月氏好戰,即便主將主和,可是底下總歸有些人蠢蠢欲動。如果你想要清理軍中的蛀蟲,那些反對自己的力量,就必須有一個足夠震懾的理由。如果大王子殺了兩位將軍,那麼軍中的主戰派就會被牽連。”

她眯起了眸子,“七王子如果真的想取大王子而代之,真的想執掌月氏,就必須心狠手辣清剿所有大王子的黨羽。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棄車保帥這種事,歷朝歷代都有,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是故技重施,歷史重演罷了!”

她頓了頓,“在右將軍出事之後,雲麾將軍的摺子就已經返回月氏,想必月氏國不會坐視不理。”她猶豫了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

“接下來月氏國大將軍——敕勒,會親自領兵前來,帶著月氏國國主的手諭,然後包圍整個京城血洗皇宮。”容盈慢條斯理的說著,金針雖然取了出來,但他的內力想要恢復,還需要一段時日。

林慕白麵色微冷,“敕勒?”

“認識?”容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