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包裹著。

他紅著眼,就像發狂的野獸,剋制不住體內奔騰不休的沸騰血液。

他盯著她,就像吃人的惡魔,狂野而兇殘。

她知道,他又發瘋了。

為了那個,叫馥兒的女子。

徐徐起身,林慕白望著他,笑得蒼涼,“謝天謝地,你沒事。萬幸,你還活著。”瘋了也好,傻了也罷,至少此刻他好好的,臉上還殘留著少許生石灰和油漬,那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帶著純粹的佔有與毫不遮掩的幽暗吞噬,墨染的瞳仁換做染血的嫣紅,就像乾柴烈火燃燒的顏色。

灼熱,熾烈,只為了這麼一個人,惦記了一輩子。

腰間頹然一緊,他一言不發欺身而上,瞬時將她拽到自己懷中,快速攝住了她的唇。荼蘼花開,在火光中妖冶綻放。這一世的妖嬈與銷魂蝕骨。都只為了她。這一世的瘋狂與顛沛流離,亦只為了她。

燈火十里,江山萬里,不及她一顰一笑。

三月煙花,風光江南,不及她回眸嫣然。

只為這一個女人,傾覆了三生石。斷了奈何橋,也在所不惜。

唇齒相濡,是誰在耳畔低低的呼喚著彼此的名字,是誰將彼此的姓名烙印在對方的心裡,刻進了永世的輪迴中。火光豔烈,他將她壓在身下,眸光灼灼,那雙極是好看的丹鳳眼,就這麼直直的撞進了她的心裡。

“容盈,你看清楚,我不是馥兒。我不是你的馥兒!”她抓緊他的胳膊,聲線哽咽。

他極是好看的眼睛,半垂著不去看她噙著淚的雙眸。耷拉著眼皮,卻遮不住眼底的猩紅如血。薄唇裡。只匍出三個字,“我要你。”

她身形一怔,鼻間陡然酸澀難忍。

吻,涼涼的落下。

是不是,只有舊疾犯了的你,才能說出這樣刺人心腸的話語?是不是,只有舊疾犯了你的,才會這般的狠辣無情,不在乎她的感覺?

可她控制不住,內心的急顫。

有時候,她也會在想,他們之間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直到他吻上她的唇,進入她身子的那一刻,疼痛告訴她,是因為兩個人都少了一個相互羈絆的理由,少了一個義無反顧的藉口。

火光中,她看見他眼底的猩紅,也看見了倒映在他眼睛裡,屬於自己的狼狽與心甘情願。

紅塵三尺,從此只為你一人,纏繞不休。

當疼痛,變成一種痛快,心也跟遺失。放縱那便放縱吧,人有時候想得太多,更容易患得患失。若是能放手一搏,少一些擔慮,少一些莫名其妙的焦灼不安,珍惜眼前人不是更好嗎?

瘋狂的夜。糾纏不休。

那一夜,林慕白覺得自己被他折騰得只剩下了一口氣,最後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不是篝火的溫暖,還是他給予的溫度,她睡得很安穩。窩在他的懷中,像極了當年的那個女子,眷戀著他給予的所有溫柔與安全感。

可是他知道。在平靜無波的世界裡,藏著一顆倔強的心。

抱緊了懷中的女子,體內奔騰的血氣還在叫囂著,嘶吼著,可那又怎樣?橫豎這一生一死,都只為了她罷了!

此後,便再也不會說那種傷人心的話了吧?

還會捨得離開嗎?

耳畔。篝火嗶嗶啵啵的響著。

林慕白開始做夢,夢中有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及時好看的拂去自己散落的鬢髮。林蔭小道,楊柳翻飛,柳絮翩然落在眉眼之間,她抬頭望著近在咫尺,而容臉模糊的他,打心眼裡的笑出聲來。

他也笑了,笑得那樣好看,雖然模樣仍是模糊的,但她就是覺得好看。

轉瞬間,所有的歲月靜好都消失不見了。

她所能看見的是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