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你怎麼樣的說法?”程弈陽的語氣竟越來越淡,像是什麼都不盡於心,帶著一種不屑到極點的輕嗤飛揚,“對,我是有意而為,那你呢?你現在是為了什麼?是為了站在他的立場上駁斥我嗎?容沫,你在質問我之前,先想想你有沒有那個立場!”

話如果以這樣的語氣再商談下去,難說這談話會以怎麼樣的尷尬收場。搞不好沒探究到什麼,反而兩人又會徹底兩立。容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緩起來,“對不起程弈陽,我只是想問你,自那次招標,你是不是已經想好策劃了今日這個局面?所以,那次的毓泰的中標我們的落選,並不是因為我們的實力相差,而是因為你的別有意圖?”

“你都用別有意圖來定義我了,你還指望我說出什麼令你滿意的結果?”程弈陽輕笑,“容沫,我沒想到你會如此看我,是,我是看不下去易明晞。但是卻並不是從那日招標就想將他做到今天這個局面。你剛才問我毓泰中標的原因,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當時看重的,就是毓泰的創意與實力。商場最講究有的放矢,你帶來的雅高方案雖然實力雄厚,但比起毓泰具有針對性的方案來說,差的太多!”

“你想要知道我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那我今日就不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虛話。”他深吸一口氣,“就是你的訂婚。你竟然在答應和我在一起後投入他的懷抱,容沫,你覺得我心胸足夠大到可以讚美你如此義無反顧的擁抱愛情的行為嗎?我是個男人,我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

“容沫,你想想,你在口口聲聲說恨他的時候,給了他多少感情,又給了我多少恥辱?”程弈陽咄咄逼人,“你好好想一想,自第一次你說與我交往,我們都去了你家,眼看明天就是這世界最幸福完美的未婚夫妻,可是你呢?因為他要死要活的一場車禍,就頭也不回的投入了他的懷抱!而我,我當時是怎麼留你的?就差給你跪下了,可是你理我了沒有?你一句話都沒有給我,以後的幾年,哪次不是我主動聯絡你的?”

“第二次,我們在香港相遇。我承認,那次是我主動自林弈辰口中得知你的訊息,從而有意製造了那麼一場並不完美的邂逅。你在那裡有了孩子,無助的像個沒有家的小鹿,回來又飽受媒體糾纏,簡直是內外憂患。可是你的那個易總並不管你,任你辛辛苦苦的抱著對他的感情浪跡顛簸。但這些都沒關係,你願意生下他的孩子也沒關係,你願意將那個孩子的責任歸於我身上也沒關係,你願意忘不了他,你願意就此墮落下去也沒關係,可是最起碼你要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希望,一個讓我可以留戀難捨的依託!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再將那個孩子的責任放置我身上之後,不到幾日便做出了與那個人雙宿雙棲的決定!容沫,所有這些,你究竟想沒想過我?”

“他是你的殺父殺母仇人,你都如此依戀他,而我呢?為什麼時至今日,你的眼裡就只有他,就不肯給我一絲依賴感覺?”

這樣嚴厲的指控,如同自天而降的一塊巨石,將容沫砸的鮮血淋漓。她從未想到程弈陽也會有這麼激動的控訴,對於她而言,程弈陽就像是最不可缺少的一個親人,她從未對他動過男女心思,但卻一刻也不曾忘記他。在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裡,想起與易明晞的恩怨糾葛,她想起的第一個傾訴物件便是他。這個世界裡,程弈陽對於她的意義,已經超越了同學與朋友的意義。

可是她,卻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他。

大概她真的做錯了。她一心想著她自己的無助與哀苦,一心想著她自己的無奈與心酸,從沒想到她面對的人,也會痛苦,也會難過。也會崩潰……

容沫吶吶地放低聲音。“程弈陽,一切是因為我嗎?”

那邊聲音堅定地不可否認,“對。”

這一聲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心上,她聽著他下面的審判像是在經歷一場最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