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透氣,爭相上游,看到一顆魚餌會有兩隻魚來咬,但我沒想到一個凹地也會兩個人來搶。其實我並不喜歡下雨天釣魚,也不喜歡夜裡釣魚,看起來好傻。”

她似乎是在對他說話,似乎是在自說自話,蘇沐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不過我每次釣魚只能選擇這兩個時候,湖邊才沒有人打擾。”

蘇沐覺得自己更多餘了。

但他就是來打擾她的,還是要將她逼走。

“你若嫌鬧可以換個地方。”

少女淡淡的回道:“我不嫌鬧,鬧讓我更珍惜靜。而且有些人遇不到也等不到,若遇到便不必等,鏡臺映菩提,兩心不儀。”

蘇沐真心聽不懂,於是他提了個無理要求:“你的小板凳讓我坐坐。”

少女緩緩搖頭:“我願入地獄,只因我願。”

蘇沐再次沒聽懂,乾咳道:“什麼地獄,我在跟你說板凳呢。”

少女恬淡一笑,道:“好一個遠方客。我將板凳給你,你會覺得我善良嗎?”

蘇沐嘿嘿笑道:“會啊,給我吧。”

夜色愈加深沉,湖面像一面墨色的鏡子,反襯著黝黑的天幕,人間一片悵茫。

在這連魚竿吊在哪都看不清的湖邊。少女的魚竿忽然一陣輕顫。她輕輕一提。一條巴掌大的鯉魚露出水面,在半空拼命掙扎。

她將魚摘下,隨又拋入湖中道:

“善念是慈悲,慈悲不是施捨。”

這種雲裡霧裡的話對蘇沐來說有些吃力,

但他是有慧根的人,她這話似有禪機,頗似佛門偈語,使他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他覺得少女就是那個三天前還極力尋找。而今卻想回避的人,觀音。

他掩飾著緊張,灑然一笑,試探著說道:“說起來還要感謝你施捨的院子,玉淨很開心。”

少女將魚竿放下,轉過身看著他,道:“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

蘇沐微怔,道:“是你那愛讀書的奴婢告訴你的吧,那是當然。房東自然要了解租客的情況。”

觀音有些訝異,道:“我有些低估你了。你不在乎別人知道你是誰?”

“我和玉淨逃荒至此,一窮二白,有什麼好在乎的。”

觀音搖頭笑道:“我有些高估你了。我已經說過你是遠方客,遠方指的自然便是巫族。”

蘇沐眼睛一眯,爆出一絲兇狠,冷笑道:“怪不得跑到我家門前釣魚,敢情是釣我來了。”

觀音道:“巫術是魔宗功法的起源,很難分辨哪個邪惡,你可知道佛道兩宗為何只誅殺巫族?”

蘇沐不以為然道:“邪惡是他人強加的,巫族在我心中永遠是聖潔的。你們道佛兩宗窺破天機,逆天修行,難道就不邪惡?魔宗大肆血祭,難道不邪惡?說起來這世間人人都邪惡,所以人人都不邪惡,一切罪惡鬥爭皆是私利。不過是因我師父得罪了佛宗老祖,鯤鵬那匹夫刻意尋釁罷了。”

雨下的大了,觀音撐起一把繡著翠綠花瓣的小傘,輕笑道:“你說的對,這場歷時百餘年的誅巫之戰,的確是由私人恩怨引起,你不用這樣警惕的看我,這件事我沒有立場,我們不是敵人。”

蘇沐看了看天色,心裡有些焦慮,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觀音坦誠道:“西海龍王之子熬塘告訴我的。”

蘇沐眉頭一擰,道:“他是何方鳥人?”

觀音道:“你那晚所卸的貨物,所有珍珠彩貝全部產自西海。他借押送之機,前來中原遊玩。你用巫術殺死工頭,他就在另一艘船上看著,所以他很快就通知了我,我也很快就找到了你,不然你以為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租到如意湖的獨院嗎?我師父說他親眼看到女巫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