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見的就是身穿白衣大褂身材瘦削的安藝。

“安……”

她張開嘴,想說話,卻覺話到嘴邊,都變成了沙啞的失聲,只喚這一個字,就足夠令她喉間深處感覺到了撕裂感。

“先喝口水,別急著說話”,安藝坐下,遞過來帶著吸管的水杯,放在她口中,溫柔低囑道,“身體自然沒有意識回覆的快,小魚,你需要適應期。”

溫水入喉,彷彿甘泉。

小魚咬住習慣,幾十秒的功夫,就把水杯喝空了,拿開水杯,聲音雖有沙啞,但有氣無力中,已能發出字語,“安姨……我……昏迷了幾天……”

昏迷前的經歷,在方才捂目時,已經全部回想起來。

關於簡,關於黑恐,關於自己的傷。

“十五天。”安藝接,言語簡潔,“你那天受傷,昏迷在山洞,我們救了你之後,就快馬加鞭直速下了山,現在是回了霞慕尼,肖恩安排的別墅裡。”

聽罷她的話,小魚一驚,不覺自己竟一睡昏迷了整整半個月。

怪不得方才甦醒的時候,她甚至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骨頭和腦袋沉的彷彿生了鏽一樣。

但在聽到安藝的簡述裡沒有提及簡時,她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

不知簡,逃到哪裡了。

也不知黑恐有沒有對她不利,是否安全……

“可算醒了!”

一道男聲喟嘆,打斷了顏小魚的思緒,她轉眼看去,只望到唐颯手拿著厚厚的一沓報告和掃描單,向安藝和她道,“這幾天檢查都算正常,恢復不錯,現在又比預計中提前醒了,我想,應該問題不大。”

安藝點了點頭,起身走向他,接過他手中檢查單子和報告後,朝著唐颯後方道,“石頭,如你所見,很有效,也如唐少爺所說,既然醒了,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嗯。”

低穩沉吟,由後方傳來。

隨著唐颯的撤身,以及安藝的餘光望去,那高大昂藏,一向帶著英挺逼人氣勢的男人,此刻,竟帶著一面鬍渣與滄桑,立在她的面前,屋的正中……

是,南宮透。

她的,透大人。

*

半月不見,他滿目疲憊。

半月不見,他面目滄痍。

半月不見……

才半月不見,小魚看到他望著自己的那雙深沉幽諳的眸,宛如蘊著千言萬語,又彷彿深藏著無數責備,明顯的慍怒中,卻又帶著幾分懊惱的憐惜……

這一刻,他的眸光太複雜。

以至於,讓躺在床上一向以笨寓名的那條魚,有些無措。

但無措中,她其實,讀懂了他眸中的所有深意。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慌張,她錯亂。

在唐颯與安藝走出去,帶上房門那一刻,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立定於床前,低首,望她,目光沉沉。

那幽沉的目光中,甚至讓小魚看不到底端,也猜不透底限。

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傷,也想起了自己出帳篷前與他的那夜纏綿,更想起了……

自己離開前,故意對他,所下的藥。

333南宮透的怒

【333南宮透的怒】

他望著她,靜靜的,動也不動。

小魚前三秒,還是與他對視的,卻是在望進他目光的第二眼裡,終於承受不了那幽沉目光中的深意,轉過臉,躲開了眸去——

她在躲,也在想———

下藥這個謊,要怎麼圓,或者,要麼乾脆緘默不言,要麼提及一刀兩斷。

誰都不喜歡親近的人有所隱藏,更何況背叛,她想,她此刻頭腦中的想法有些極端,可在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