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是去買飯了,把目光轉到桌子上,是碗麵條。

開啟蓋子,是牛肉麵,她早已餓壞肚子,掰開筷子就哧溜哧溜的吃起來。他靜靜地坐在她身後,看著她小小的身影,他很想抱抱她,但坐著不動,因為只要有她在眼前,他就滿足了。

她吃到一半,忽然回頭問他,“你不吃嗎?”

“我不餓。”

她扭過身繼續吃,真是在為她接風洗塵,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她用力夾著麵條,吃的很快,真期待他接下來的安排。手伸進睡衣兜裡,她用力握緊那個小袋子,關鍵時刻不能疏忽。

她吃完飯,去洗手,他說,“你睡一會吧,也就能睡5個小時,到點兒我叫你。”

“什麼到點?”衛生間的門敞開,她沒理解他的意思。

“下一趟火車啊。”

“啊?”他這是什麼意思,趕她回去?她還沒告白呢,還沒說“湯善思,我愛你”呢,就讓她回去?

聽出她的猶豫,湯善思為她列出選項,“你現在回去,週一還能及時刷卡。你要是不回去,這個月的獎金可就沒有了,再說,正式入職不到一個月就曠班,你當朋奈是課後班?朋奈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你要是想把這坑讓出去,我也不攔你。”

她還在漱口,聽他這麼說,噗的一口水吐出去,他這是為她著想?還是找理由攆她?難道她大老遠的來一趟,就是為了在這種小旅館睡一覺?她一隻手扶著洗漱臺,一隻手對著鏡子握緊拳頭,徐仁夏,你一定要堅強,現在你就是徐堅強,不管湯善思說啥,咱以不變應萬變,堅決不投降。

先睡一覺也好,到點了就裝睡,死賴著不起來,難不成他還能把她扔到火車上?

她走出衛生間,已經制定好一套精密的以退為進以柔克剛的作戰計劃,在他的注視下,乖乖的上床睡覺。

他站在床邊,看著手錶,替她掖掖被角,“睡吧。”他關上燈,在另一張床上躺下。

雖然拉上了窗簾,但外面的燈光還是層層塊塊的透進來,她故意放慢呼吸,讓他以為她睡著了。

眼睛半眯著,在黑暗中偷偷的看他。他也躺在床上,但不是那種放鬆的姿勢,脫了鞋子,但小腿沒放到床上,虛虛的搭在床邊,像是隨時準備要站起來,雙手放在頭後枕著,她看不清他眼睛是睜著還是閉上的,聽他呼吸聲,聽不見一點起伏,像是在睡覺,可又像是在沉思。

她翻過身,還是平緩的呼吸聲。接著聽到他那頭也有翻動的聲音,應該是側頭,他一定是在看她,之後就聽見他輕微的一聲嘆息,輕輕的,是睡著的人不會發覺的那種嘆息。

果然他沒在睡覺。

她翻過身來,看到他正在看她,目光混進柔和夜色裡。他靜靜地看著她,就好像她還在睡覺一樣,其實他也知道,她哪能睡得著,不過一路顛簸,她一定很辛苦,過幾個小時又要坐上火車,就算他有千言萬語,也只好放進這靜靜的注視中。

他現在想的,就是希望她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解解乏。

“湯善思。”她叫他的名字,緩了半響,又說:“你過來。”

可能是因為有黑暗的庇護,以及不安分的燈光的指引,他趿著鞋,慢慢的站起身,坐到她床上。

她坐起來抱住他,圈住他的脖子,把整個身子都搭在他身上。他也很自然的抱住她,摟緊她,她臉貼緊他的臉,“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嗯。”他的聲音悶悶的。

她緊了緊胳膊,想用擁抱表達全部的思念,“你沒有話對我說?”她輕輕地一動,留給他說話的空間。

“你要我說什麼?”他把身子往後退一點,正好對視著她,眼帶笑意,他該做的都做了,他還要說什麼?難道他做的還不夠?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