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自言自語一樣地道:“這丫頭初次來我這裡,只怕下頭人識不得她,她要受委屈,我還是親去接一接她的好。”言罷果然與眾人告了罪,帶著人往前頭接人去了。

眾人不由大為驚訝,需知安怡不過是個無品無級的小醫女,永昌侯夫人卻是超品的侯爵夫人,又是太后親弟媳,年紀也不小了,說句託大的話,在座的幾家人刨去世交情分之外,真還不值得永昌侯夫人親自去接星辰判無彈窗。有那聰明的就趕緊使人去打聽,打聽回來的小道訊息是:“永昌侯夫人沒女兒,太后有意讓永昌侯夫人將小安大夫收為義女。”

如果做了永昌侯的義女,那安怡的身份當然不一樣,可以相交了,眾人卻又不明白一件事,就憑著那一手醫術,就能得太后如此喜愛安怡,要給她這麼大的體面?又有訊息靈通的道:“那位的『性』子你們不是不知道,早年遇險時曾得一吳姓醫女救護多年,她便待那人親如姊妹,甚至想讓自己的孃家兄弟娶了那醫女,聽說小安大夫就是那吳姓醫女的衣缽傳人。何況切切實實救了駕,故人之情加上救駕之功,又是世家大族、官家小姐、書香門第的出身,怎麼就當不起這個臉面呢?沒聽說麼?小安大夫離宮歸家之日,宮中凡是有臉面的主位都給了賞賜,聖上賞的,聽說是專給小安大夫做嫁妝的。”

眾人想通了,不由紛紛感嘆,這小安大夫真有福氣。感嘆歸感嘆,卻也把那點瞧不起的心思真正隱藏了起來,轉而去打聽當年的八卦:“當年是怎麼回事呢?說的是哪一位?”

之前八卦的人卻不肯講了,太后孃家那麼多的兄弟,除去前幾年鬱悶而亡的長兄,現在還活著的得有三、四個,自己慢慢兒地去猜吧。

安怡昂首行於永昌侯府的徑道之上,平靜坦然地接受著來自於各方的質疑打量。其實這不是她之前所挑的最佳時機,她覺得她出現的最佳時機應該是侯府的通家之好和地位低落的人家差不多已經到齊,身份高貴的人家卻還未到之時。其時不早不晚,人不多不少,正可以把她這一亮相的效果發揮到最大,把該傳的和不該傳的話都替她傳到那些人的耳朵裡去。但是武婆子剛走不久,永昌侯府就派了人去,言明永昌侯夫人希望她能趕早過府,理由是,太后娘娘有交代。

不是沒有猜測,但安怡看到等在前方的永昌侯夫人時,還是免不了震驚,不及細想,人已經福了下去:“怎敢有勞夫人降階遠迎?”

永昌侯夫人笑眯眯地拉起人往裡走,溫和慈愛地道:“好孩子,早就盼著你來的。想早些看到你,可不是就趕出來見你了?”

安怡慎重地道:“實在是有些意外。”她深諳各府交往的規則,身份地位不夠,就別想得到特別待遇。

“也沒什麼。”永昌侯夫人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長地道:“其實算起來,小安大夫可謂是我們永昌侯府的恩人。對恩人,怎能不禮遇?”

永昌侯夫人這樣說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今上登基後的第六年,動了他的親舅、當時的永昌侯,也就是現任永昌侯和太后的兄長,理由是永昌侯跋扈弄權,激起的民怨太深。總之今上很痛心卻又大義凜然地褫奪了他親舅舅的爵位,把當時的永昌侯世子,也就是他的親表哥下了大獄,氣得他那立了大功的親舅舅生生病死。正在整個太后家族都在惶恐不安中之時,他又來個法外開恩,讓現在的永昌侯、他的小舅舅繼承了爵位,讓母族繼續沐浴天恩。

縱然保住了榮華富貴,但現在的永昌侯府和從前的永昌侯府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府邸照樣華麗寬闊,下人照樣眾多,賞賜照樣很多,皇帝什麼時候都沒忘了母族,只是現任的永昌侯本人再也碰不著實權。可以這麼說,整個永昌侯府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靠了宮中的太后娘娘,如果太后一旦出事駕崩,以今上的涼薄務實,永昌侯府的沒落也就不遠了。

所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