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柳葉還好好得健在,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要走也只能是王權貴!“哎,人生無常啊!”想到此,田舒感嘆的說道。她們互相匆匆的寒暄了幾句,便各自作別了。

田舒回到院子裡,默默地走進自己西邊的屋子裡。兒子兒媳大概是睏乏了,在東邊屋的炕上躺著。看著屋裡的陳設,田舒的心裡空蕩蕩的,她百無聊懶的坐了下來,目光不由得定定地停在張一表的遺相上。在田舒的眼裡,丈夫永遠是帥氣的,只是走得太快了,讓田舒從此失去了“靠山”(田舒一直這樣認為)。也就是意味著:今後只有牆上的遺相與她“相依相伴”了,她低著頭長吁短嘆著。

外面灰濛濛的,太陽整天縮在雲層裡,彷彿害怕這嚴冬的寒冷。這樣一來,暮色慢慢地從四周合圍上來,晚上也提前降臨了。兒媳婦已經熱好了飯,田舒沒有吃,一個人早早的躺下了。夜半時分,田舒突然驚叫一聲坐了起來,拉開燈在屋裡窗臺的花盆下面仔細尋找著什麼。不大一會兒,兒子小俊走了進來。關切的詢問著母親,田舒一字一頓地敘述起來。

原來,田舒剛剛睡著,她夢見張一表回來了,臉色蠟黃而且發黑。他坐在花盆的下面說“:發喪的前一天晚上,我回來了。家裡人很多,但是都不理我。我是又餓又冷,那邊不給我吃飯,把我身上的衣服全給剝光了。竟然蠻不講理的說,你小子壞事做絕了,放著好女人不懂得愛護,偏要招惹那個騷狐狸精劉美。陽間舒服享受夠了,陰間就得受罪。你得多給我準備些錢和衣服,要不然我在那頭要遭罪,我得賄賂賄賂他們,或許可以給我個“一官半職”。另外,我每天夜裡會呆在窗戶的花盆下面看著你,不允許你再改嫁。我現在餓了,趕快給我準備飯去。田舒身上像被什麼重重地壓著動彈不得。張一表一邊舉著拳頭,一邊向她走來。就在這個時候,田舒猛地被嚇醒了。

聽了母親的敘述,兒子小俊的頭皮也有點發麻,母子倆不約而同的盯著花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看著兒子昏昏欲睡的樣子,田舒心疼的說道:“孩子你去睡吧,明天還得出車呢,剛才只是一個夢。”兒子懵頭懵腦回屋去了,田舒卻再也沒有睡著。

或許是田舒這些天太勞累了,也可能是為自己丈夫擔心。害怕頭頂三尺的神靈會怪罪張一表的“生前所為”,所以在後半夜的時候,田舒似睡非睡剛躺下來,便看到地下有兩“人”摁著張一表說:“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活著的時候,折騰欺負老婆,現在還是這副德行。給我狠狠的打!”張一表“嗷嗷”的求饒著。田舒再一次被驚醒,她索性穿好衣服坐了起來。就這樣熬了整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小俊開車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告訴膽子更小的兒媳婦——怕她害怕。

吃過早飯後,田舒開始清理院子裡的衛生。大概臨近中午時分,她感覺渾身痠痛,頭重腳輕,也許是感冒了。兒媳忙著買回了藥,田舒喝藥後就昏沉沉的睡了。

田舒害怕晚上做夢,可夜色卻偏偏作對似的再次來到在這個靜靜的村莊裡。昨天深夜已經熬得夠嗆,今天晚上,她再也沉不住了,一倒頭便睡著了。她又一次夢見了張一表。

他只是講述著自己生前對不起田舒,還一個勁的流淚。田舒給他熬了碗小米粥,他喝了一半全吐了出來。他還是黑黃黑黃的臉色,衣服很髒,他說自己在那頭幹苦工。他累了快要躺在炕上的時候,田舒又一次醒了。

一連幾天,每天晚上都做惡夢,而且有時還聽到屋裡有“打鬥”的聲音。

今天她感冒好了許多。適逢張一表“燒頭七”的日子,一家人早早起來收拾妥當,帶上貢品冥幣之類的來到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