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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鳳姐正是怒火上頭,罵道:“不是叫你們都不要守在門口麼?出去!”
那小丫頭還道:“是夫人怕平兒姑娘一人伏侍不夠…”
只聽砰地一聲,鳳姐揚手把枕頭砸了出去,正中門框,外頭小丫頭嚇了一跳,慌忙退開了。
鳳姐方重新看平兒道:“怎麼,你以為你對我是如賈璉對我那般的喜歡,我又總叫你服侍,所以你與我就是從前賈璉與我那般的關係了麼?”
平兒慌忙道:“不敢,我是姑娘的丫頭,怎麼好和那人比?我方才,我方才…真的只是一時之念,便是姑娘不說,我自己也要馬上省悟,不敢再進一步的。”
鳳姐道:“這話你已經和我說了多少遍,早都不頂用了。我不信你的話,只看你的所作所為,而你的所為,就是趁著我不留神,拿我解乏了!”既說出來,倒比方才還要更氣幾分,連她也莫名其理,所幸她乃是主,平兒是僕,主子對僕人說話,一向是不需要什麼道理的,因此她倒也理直氣壯。
平兒急的只是指天誓日,以表己之忠心,見鳳姐依舊不信,咬牙狠心道:“姑娘要看我的所作所為,那麼我若做的合姑娘心意,姑娘就肯信我了麼?”
鳳姐正是氣頭上,且又正是有意考察平兒之時,便一揚頭道:“你現下立刻撞死在這裡,我就信你。”
平兒瞬間白了臉,喚一聲:“姑娘。”
鳳姐把頭一轉,直著身子坐起來,並不看她。
平兒見此,只得含淚道:“若是這樣,大約我也只能撞死了。”正是忍氣含悲之時,也不對鳳姐行禮,只徑直對著床柱一撞——這拔步床結實異常,她用力又猛,一撞之下,只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然後頭上雖疼,卻並未如她設想中那樣撕心裂肺,頭頂頂著的地方反而有些柔軟似的,平兒捂著額頭抬眼一看,只見鳳姐貼著柱子站著——她一手還捂著肚子,彎著腰,滿臉冷汗——卻是鳳姐替自己擋下了這一撞。
平兒急忙過去扶著鳳姐喊:“姑娘?”待要叫人,門口的人都被鳳姐打發了,急得她要跑去叫人,又被鳳姐扯住手腕:“別說是你撞的。”才說完這幾個字,就對著平兒嘔吐起來,晚飯用得本就不多,這一吐又吐得乾乾淨淨。
平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容易打發鳳姐吐完,扶她躺下,慌慌張張地出去叫人,又驚動外面去請了大夫,連王子騰、王子騰夫人、王仁並王仁之妻皆連夜起來看視。
一府裡折騰了半夜,才算是安靜些,平兒先因眾人都擠在鳳姐身邊而不得近前,就自己在外抹眼淚,又想鳳姐要自己死,倒不如尋一口井跳進去完事,因此眾人都向內去看鳳姐,她反而一徑向外走,走到井邊,又想起鳳姐方才分明是替自己擋下這一撞,不知她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大好年華,若是就此莫名其妙地交代了,卻也是憾事,因此在井邊踟躕徘徊,還不肯就跳。
誰知她在這裡猶豫不決,那府裡已經驚得雞飛狗跳——鳳姐哄走了父、母、兄、嫂,轉頭不見了平兒,唯恐她當真尋了短見,立逼著眾人來尋平兒,連“找不著她,你們也都不要回來了”這樣的話都說出來,把那上上下下急得不了,滿府裡點燈籠、拿蠟燭,人聲鼎沸,惹得王子騰等又出來問了一遍,聽說是找一個丫鬟,全都搖頭嘆氣,因鳳姐才被休回家,又是病中,倒也沒大計較。
這滿府下人將四處都尋遍了,才有個小丫頭看見平兒在井邊,叫一聲“平兒姐姐”,平兒才一回頭,便有四五個婆子衝過來把她拿住,五花大綁,七手八腳地扭送到鳳姐跟前。
她們得的吩咐是“不許叫平兒尋了短見”,找到平兒時她又在井邊,因此格外謹慎,五人分前後左右站著,將平兒堵得嚴實,又添油加醋地向鳳姐說了一遍,鳳姐聽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坐起來道:“我不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