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頭來,穿著白大褂,“你是……哦!”翻然醒悟過來,“於子鳴的家屬?”

我點了點頭,“我是他姐姐!”靠近,坐在了前面的一張椅子上。

“聽說了你們倆人的情況,爸爸媽媽去國外移民了,現在家裡就只有你們倆姐弟!”他倒了杯茶水,遞給我,顯然是剛剛看了一些有關我們家屬的資料,只不過臉上驚訝表情依舊未消,曾經只是聽說過於子鳴的姐姐的平凡,但是都是道聽途說,卻沒有證實,現在親眼所見,所以難免會有著不敢置信,畢竟如此優異的於子鳴,應當是出自一個高雅而富貴的世家,他的親人更應該是超脫俗人,可……“你弟弟是不是以前身體也不好呢?”醫生迴歸了正題。

我搖了下頭,“一向很好!幾乎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得過病!”我搜尋著記憶,的確如此。

好象從出生到現在,我都大大小小的得過一些,而他呢,天天和我纏在一起,竟連普通小感冒都沒有被傳染上,不僅如此,他連傷口的癒合程度都會比別人快上一倍。

“那就奇怪了!”醫生託著腮幫子,“我們剛剛給他做了檢查,沒有任何異常,按理說,應該是醒了啊……”

我低頭沒有吱聲,眉頭緊皺著,手指攪動。

“你也甭擔心,可能是我們這裡的器材不夠先進,剛剛給了領導打電話,一會兒就派車叫專家過來。”

“恩!”站了起來,“謝謝您!”鞠躬,轉身離開。

臨關門的剎那,聽到一句,“還真是邪門了?”

我眉頭緊緊的皺著,本是想要透過玻璃窗子望望於子鳴就好,誰料,突然傳來了幾聲爆喊,“走開,你們都滾開!”

緊接著,護士們推著車子就是連逃帶竄的跑了出來,表情帶著無奈與驚顫,只是不斷的搖著頭。

我趕忙向前迎去,“怎麼樣?他已經醒來了嗎?”

護士們面面相覷,打量了我一番,“醒是醒了,可是根本不叫我們靠近,就連那血壓什麼的都難以測量,更別提確診了!”

我點著頭,表示瞭解了情況。

“哦,對了,他剛剛醒來時,好象一直叫著一個人名‘子藤’,是不是你啊?”護士們充滿期待的望向我,看到我沒有吱聲,只當是預設,“那這樣吧,我想他肯定對你最重視,一會兒你勸勸他,看能不能讓他配合我們的醫診,早發現早治療,縱使有再大的病也是可以防治的。再說,你們學校對他實在是重視,如果有了閃失,只怕我們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沉默不語,用牙齒緊咬著下唇瓣,腳步帶著猶豫,瞟了一眼那快要半敞的白色門扉,心中是五味雜陳,矛盾不堪。害怕會受到拒絕,又擔憂著他的身體,想念他的懷抱,卻同時又膽顫著我們之間的一切。

還沒有等我做出決定,只聽裡面傳來‘噗通’一聲。我急速的向裡面衝去,根本早已將一切拋到了腦後。

“子鳴!”

只見他一身的白色運動服,本該是瀟灑自如的出現在籃球場上,可現在卻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的癱坐在地上,他低垂著腦袋在我衝進的一剎那揚起,黯淡的眸子一瞬間變得忽閃,但即刻又是晦暗了下去,削瘦的下巴稜角分明,眼眶變得深暗,明顯有了淡淡的圈印,如此模樣的他和曾經那總是傲慢與自信飛揚的他判若兩人,就好象是失去了所有,人生沒有了希望,生命就此終結的晚期病人,他的臉上有著失落,甚至還有著絕望!

他的美眸一下子佈滿了淚水,“你不是不來了嗎?你今天不是要去‘醜媳婦見公婆’?你的另一半不是找到了嗎?為什麼還要來見我?”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腳步頓在遠處,眼眶溼潤。

“走啊,走……不要管我了,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