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回憶中醒來。

在蘇州的時候她曾經陷入另外一個困境,是向瑞哲把她解救了出來,人應該學會感恩,她沒有再推辭。

向瑞哲如釋重負,笑說:“我終於可以向我哥交差了,說實話,我討厭做這樣的差事,可那是我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只能說向瑞東找對了人,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很期待去你的新家做客,再嚐嚐你親手做的菜。”

“就算我願意,也要你有時間才行,大忙人!”

她在前面走,走到一棵花樹下的時候停了下來,伸手想要去觸碰花樹的枝,無奈個子太低的緣故,探了幾下都沒有成功,向瑞哲個頭高,伸手就夠到了,他去折,顧恩笑喊了一聲:“不要折!”看向瑞哲一臉訝異,她倉皇地解釋說:“我只是想聞聞它的味道,算了,前面有夜班車,我們散吧。”

“坐什麼夜班車呀,就當給我一次送美女回家機會。”向瑞哲站出去伸手攔車。

幾乎是被向瑞哲拉上車的,上了車之後,她還在回頭看。

那棵花樹下很多年前也曾發生過相似的場景,她和向瑞東,也是在某個這樣的夜晚,吃完飯,她提議散步,向瑞東就棄車陪她走了一段,同樣是到那棵花樹下,她突然說:“想聞聞花的味道。”

“小女孩情結!”向瑞東不屑一顧,回頭去拉著她走,她痴痴地望著那棵花樹就是不肯移步。

向瑞東很是無奈,只能彎腰把她豎抱了起來,把她送到那根花枝前,問她:“聞到了嗎?”

“聞到了。”花香絲絲縷縷入鼻,她深吸一口氣,瞬間覺得在上面空氣都清新了很多,個子高果然有個子高的好處。

放她下來以後,向瑞東揶揄地問她:“什麼味道?和你站在這裡聞到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是你搶走了我的新鮮空氣。”她煞有介事。

向瑞東匪夷所思地看著她,然後忍不住地笑,說:“就因為我比你個子高?”她鄭重地點頭,他故作為難的思索著,說:“那可怎麼辦?要不……我馱著你。”他真的就在面前蹲了下來,伸手給她說:“來吧。”

“還是……不要了。”她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要騎在他的脖子上。

“來吧來吧,誰讓我比你高呢。”他抓著她的手,一副很誠懇的樣子,她也就不和他客氣了,真的就騎了上去。

“坐穩了。”他站了起來,繞著花樹跑,邊跑邊問她:“覺得幸福嗎?”

“幸………福!”她大聲地喊,風在她耳邊吹過,花香在她鼻間縈繞……

那時候她理解的幸福就是,有一個你愛的男人願意把你當孩子,哄你開心,令你沉溺。

回憶終究只是慰藉,填補不了現實生活的空白。她在節目裡插播了本多RURU的美麗心情:原來愛曾給我美麗心情,像一面深邃的風景,那些愛過他卻受傷的心,豐富了人生的記憶,只有曾天真給過的心,才瞭解等待中的甜蜜……

她去了她和向瑞東從前居住過的房子,在門口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進去,既然是回憶,不如讓它就此停止,何必再去驚擾了記憶,反倒惹出幾行潮溼的淚來。

那把鑰匙,她選擇寄回給向瑞東,兔子她留了下來,總要給過去留下些什麼,好像這樣才算得上完滿。

蔣苑敏又找了處房子,比原來的大一些,但離市區更遠了,好在現在的公共交通四通八達的,無非是多浪費一些時間在路上。

搬家的工人走了之後,她和蔣苑敏坐在大包小包的行李中間喘氣,蔣苑敏說:“這就是你清高的代價。”

顧恩笑知道蔣苑敏指的是什麼,她不肯接受向瑞東的房子是有原因的,她付出的是感情,不是用房子可以填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