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房間裡又恢復了寧靜,林無憂神情委屈,抱著枕頭坐在床頭,眼巴巴地望著陸萬劫,好像是在說:你怎麼還不來抱我呀。

陸萬劫面無表情地走向無憂,然後握住地上行軍床的一角,摺疊成一個方塊,端端正正地放在儲物架上,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軍帽,抬腳離開了。

直到陸萬劫的身形消失,無憂才反應過來。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心想:他還在生我氣嗎?

他抬腳下床,一手扶著輸液金屬架,慢慢推到視窗。

外面天氣很陰暗,看不出是什麼時辰,灰色的水泥地板上停留著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清瘦男人站在車前,他看見陸萬劫走出來,於是迎上去說了幾句話,兩人一起上車離開。

林無憂在窗臺前站了一會兒,直到走廊上病人說話的聲音驚擾了他,他才回過神來,想到無心和林鐵衣還不知死活,他暫時收起了低落的情緒,獨自推著掛吊瓶的金屬架,走出了房間。

走廊上熱鬧的跟菜市場,幾個小孩子飛快地從無憂眼前跑過,無憂看見他們的額頭上都長著第三隻眼睛。那是真正的眼睛,帶眼睫毛,在眼眶裡靈活地轉動。

遠處還有一些身體出現異樣的人類,比如手腳皆是六指、耳廓直立等。這些特徵不明顯,無憂經過他們時才發現。

看來這家醫院是專門收留從汙染區解救出的人類。無憂在這裡見到了同伴——幾個拖著髒兮兮翅膀的年輕人蹲在陽臺上嗑瓜子。

無憂沒有搭理他們,心裡還略微有一點失望,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翅膀獨一無二的呢。他問了幾個路過的護士,總算打聽到了林鐵衣和無心的病房。林鐵衣在加護病房,他脫水失血嚴重,目前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而無心據說吃了一杯麥乳精之後,又倒頭大睡了。

護士提起陸萬劫時,露出很有深意的表情,還特意多看了無憂兩眼,說:“就是那個救出來滿手血的男人,你們兩個關係蠻好哦?”

無憂覺得她們問的不懷好意,所以沒有搭話,直接邁步離開,走到了林鐵衣的重症監護室裡。其時,林鐵衣全身插滿了管子,躺在床上挺屍。

無憂悄悄地推門進去,看了看林鐵衣,除了手腕,倒沒有其他傷口,只是他現在體力衰弱,臉色發慘白,雙目無神,好像隨時會斷氣似的。

林鐵衣翻了個白眼,對無憂打了個招呼。然後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漸漸急促,嘴巴上面的氧氣罩蒙上了一層霧氣。

無憂嚇得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以為他就要死了。林鐵衣掙扎了一會兒,見沒人幫他,只好自己把嘴巴上的氧氣罩摘了,他微微欠身,對無憂說:“過來。”

無憂搬了一條板凳,坐在林鐵衣身邊。

兩人劫後餘生,細想在下水道里的種種情形,關係不由得更親密了一些。無憂輕聲細語地問他:“吃過飯了嗎?”“吃的什麼?”“熱不熱?”“我給你洗葡萄吃。”

林鐵衣緩緩搖頭,他身體弱得很,沒有力氣耍貧嘴,因此眉目都變得柔順很多,帶著一派長者風範。

待無憂將一系列問題問完,他才輕聲開口:“你見到了陸萬劫了吧?你有沒有和他解釋清楚?”

無憂想起剛才陸萬劫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心都灰了一半,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見他了,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林鐵衣也沉默了,他不是什麼情感專家,不好對人家小年輕的事情置評。想了想轉換了話題:“他怎麼樣了?”

這裡的他,自然指的是無心。

“無心沒事。”無憂悶悶地說:“剛才還吃了麥乳精呢。”

無憂與林鐵衣告別之後,又去看了無心,無心獨自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書,除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