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得若不食人間煙火的柳夢也若一朵雲一般冉冉落在了他的身後。事實上,自一起步開始,兩人之間的距離便沒有增加,也沒有縮短過。

“你不逃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柳夢的每一個字彷彿都帶了徹骨的寒意,刺激著面前的對手的每一根神經。

巴維爾也不說話,從方才地奔逃中他已經知道,背後這名若仙若魅的女子輕身功夫實在高過自己太多。一味的奔逃下去,與其接受只是耗盡體力束手待斃的下場,還不若趁此時尚有餘力之時拼個魚死網破!

巴維爾垂首凝刀。

刀未出鞘,指在一個無關緊要之處,或任何一個地方。

若一隻詭秘邪眼的刀鞘上鐫著的字隨著他真力的漸漸灌注,一個一個地浮凸了出來。若一個個幻無的慘青色詛咒,環繞著那柄詭秘的邪刀。

刀意無所指,刀勢卻已在緩緩積蓄。若水降到最低點,惟有高升。而且降得越低就會漲得越高,排山倒海的巨浪,就來自深如壑谷地低潮。

柳夢彎彎的眉毛霍然立起。似天上那勾清清的月。河畔舞飛地三月地柳,一剎那,頓時有冷漠如冰的電光一閃而起,瞬間寂滅!

她動了。

誰也看不清楚她是怎樣動的。

眼恍的人只感覺到她動過,眼尖的人只覺得有什麼若光一樣的東西瞬間耀過!

就在這一剎那,巴維爾也一掌擊在鞘上,他的臉色瞬間全白,彷彿將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灌輸入了這把魔刀!

鞘上鐫刻地“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龍戰於野,其血玄黃。茫茫太清,種種一切”這句話劇烈震盪隱沒,霍然在空中勾勒出一十二個氤氳若青色迷夢的大字,彷彿一十二張誘人心魄的陷阱,與柳夢發出的那抹電芒相交激!

青白色地強晃一閃。

而滅。

兩人頓住。

柳夢依然清麗脫俗的立在原地,美得渾然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巴維爾還是刀遙指一個全無意義的方向,俯首望地。

他們已動過兵器,交過手。

一個清冷的聲音幽幽的道:“好一把鬼眼邪刀。”

一個乾澀得似風乾的雞肉的聲音嘶啞道:“好快的速度。”

自此發聲後,兩人便不再說話,也不在動彈。這兩人一黑一白,男的堅忍剽悍,女的清麗令人見而忘俗,彷彿兩具沉默的雕塑,聳立當場。

——然而時間拖得越久,對巴維爾就越不利。可是他深心中知道,面前勁敵已深諳後發制人的至理,自己若一動,面對的攻襲將是何等的石破天驚!

可是了不能不動,不得不動!

與其被人像狗一樣的抓回去,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在這裡!

心念已決的他驀然捏緊了刀柄,他手中刀芒大盛,這把曾經飲過千百人鮮血的邪刀終於出鞘!

刀芒隨著他的戰志鋒芒暴漲。

他的臉完全白了,

像雪。

刀卻發紅。

燒紅。

在這生與死的剎那,他忽然憶起了故鄉那個曾經思慕十年的小師妹,只可惜她眼下已被人喚作夫人了。他也忽然設身處地的明瞭刻在刀鞘上那句話中包的深深深深深的傷心和

——遺憾!

那絕望的相思。

枯萎的

愛情!

這種力量迸發出來,便是一種絕對可怕的滅絕死意。

已然欺近的柳夢也感知到了這種龐大的威脅,本來急進突襲的她竟以一種不可能的方式變換方向,往後疾退!她手中那把小小銀刀上光芒璨然,舞成一道銀色清冷的光盾護在身前。

與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