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聶甄,她現在應該生活的很美滿,很幸福吧……

所以當初對聶宏駿和方若軒的感情,她是反對最強烈的一個。這些年親眼看到他們木已成舟,知道再反對也沒有用,又被歲月磨平了稜角,才肯勉強接受他。

而他聶宏駿,又豈是這麼由人擺佈的。

他瞥了玲姐一眼,只是淡淡的幾個字,“我不能讓若軒離開我,她是我的人。”

“可再這樣下去,對你們兩個都沒有好處。”玲姐盡力從中調和,“宏駿,你不如先暫時放手……若軒這個孩子我瞭解,她重感情,你們又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她怎麼可能真的不要你,不要你們的婚姻?”

“她這次……也許只是鬧鬧脾氣,畢竟你之前那樣傷害過她,你總得讓她有個理由發洩吧!”

“宏駿!”玲姐見他還是沒反應,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就算你不為你們兩個想,你也為小桃想想……現在這種時候,孩子得了這種病,最需要的是媽媽陪在身邊!更何況……”

她挑起眼睛看看聶宏駿的臉色,繼續說,“更何況若軒之前也得過這種病,她明白該怎麼照顧女兒。”

她看到聶宏駿的手指明顯動了一下,菸蒂燃盡,火星燙到了他的手指,他撫摸著被燙傷的部分,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疼痛這種感覺,早就隨著她的離開而慢慢被他從身體裡抽走。

他最終還是點了頭,同意方若軒搬回孃家,同意女兒跟著母親。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決定,或許他早年嘗過沒有母親的苦楚,而不忍心讓女兒也經受這樣的磨難?

他看到方若軒揹著揹包,一手領著女兒,走出了半山別墅的大門。他看到她微微仰起臉,對著太陽的方向,輕輕鬆鬆的笑了一下。

他很久沒見過她這種笑容,像個被關久了的犯人重見天日,那般如釋重負的微笑。

聶宏駿一陣心酸,他自以為是給她的幸福,卻是折斷她翅膀的枷鎖。

……

“若軒,你在想什麼?”

方若軒一回頭,對上邵平關心的眼眸,才發覺自己竟愣了許久。她勉強笑笑,“沒什麼……我現在住在我媽媽那裡,小桃也暫時由我照顧,你不必為我們擔心。”

“哦,那就好。”這個男人看上去有些失望,“若軒……你就真的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你面前表現一下?”

她的心間湧出一股暖意,第一次……她不想拒絕這份不打擾的溫柔。

第一次,她想敞開心扉,讓另一個男人走進自己的世界;第一次,她想徹底忘掉聶宏駿,甚至忘掉他們的過去,重新開始生活。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邵平,他身上的氣質與聶宏駿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帶著陽光味道的愜意,是默默在她身後給予支援的溫暖,是她一直以來,都可望卻不可及的平淡。

“邵平,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和我一起去接小桃,好嗎?”

邵平有些受寵若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本來不大的眼睛,一瞪圓也顯得大起來。“你說什麼?你說……讓我和你一起……去……”

方若軒感到好笑,輕輕捶他一拳,“喂,幹什麼啊?連話都不會說了?”

“沒有沒有……只是有點激動,你竟然會主動邀請我!”

“我……不可以主動邀請你嗎?”她只覺得雙頰有些微微發燙,這個男人三十幾歲了,活潑起來,卻依然像個不成熟的大男孩。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他連連答應著,“我求之不得啊!”

*****

傍晚時分,陽光已然不那麼強烈,有些慵懶的俯瞰著大地,懶洋洋的光灑在每一個步履匆匆的行人身上。

聶小桃接受治療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