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小時,陸承北才從電梯口出現。

他走進來,模樣看起來比前幾天還要疲憊。

他踏步向我們走來的時候,俆若言當先迎了上去,對陸承北招呼道,“你怎麼來得這麼晚,難道就不想早點和你未來的孩子見面嗎?”

俆若言這麼說的時候,陸承北微微皺了皺眉,他抬眸望了我一眼,沒有理會俆若言,而是將兩位鑑定師都招到一邊。

他們三個人低聲交談著什麼,陸承北的朋友將鑑定報告交給陸承北,他皺著眉頭翻看著,時不時說句話。

半天,才重新走回來。

我下意識站了起來,知道陸承北要宣佈他的決定了。

俆若言揶揄地看了我一眼,自信滿滿。

陸承北走到大概離我有兩米的地方停住,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怎麼樣,承北,這下你該相信了吧?”俆若言故意說得嬌滴滴的,那種樣子彷彿是一個柔軟的小女人。

陸承北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差錯,但是你肚子裡這個孩子,我不會承認。”

“什麼?”他此言一出,俆若言立馬變了臉色,“承北,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她幾乎要聲淚俱下,這個情緒也是來得十分突然。

陸承北開始變得不耐煩,我有些看不下去,雖然俆若言是不討喜,但是她懷了陸承北的孩子是事實,剛才陸承北那句話似乎也預設了他和俆若言發生過關係,只是覺得俆若言不可能懷上他的孩子,可能是他的措施做得很好之類的吧。

但是同為女人,這種事情我不能忍。

“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此言一出,他們幾個人都同時消聲。

特別是陸承北,他看著我的眼神,簡直覺得我不可理喻。

俆若言完全呆住了,大概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替她說話。

“喂,安安,你站哪一邊的啊?”扯了扯我的衣袖,徐至小聲地問我。

我當時肯定是腦袋被驢踢了,直接對陸承北說了一句,“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嗎?我之前問過你,究竟她的肚子是不是你搞大的,你還記得你自己對我說過什麼嗎?你堅定不移地否認,和我說你會解決這件事情。好,很好,現在就是這麼解決的。”

其實我的腦袋很亂,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沒有邏輯,但是胸口太難受了,如果不說點什麼,我會受不了。

停頓了一下,我沒等陸承北迴答就接下去說,“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拜託你,付點責任,該怎麼樣就怎樣!”

說完最後一句,我莫名有些氣喘,眼前一白,腦袋也一陣眩暈。

往後趔趄了一步,是徐至撐住了我。

我直直看進陸承北的眼睛裡,想從他眼中看到他的悔悟,但是他不為所動。

陸承北只是緩聲問我,“你真的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的問題莫名其妙,顯然是在質疑那份鑑定報告。

我有些好笑,明明是他自己找了一個靠譜的人來給他鑑定,難道出了意料外的事情,就可以不承認了?

陸承北這是在耍賴,而且還是最惡劣的那種。

“你還想怎麼狡辯?”和他針鋒相對,我此時對他失望透頂。

不想再和陸承北爭辯下去,我此時倒是挺感謝他帶著徐至去恢復戶籍,這樣我就可以給他訂機票,我們可以一起去美國。

這座城市,我完全不想呆了,也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

陸承北沉默的空檔,我拉著徐至往外走,“我們走!”

徐至有些掙扎,他似乎還想幫陸承北說點什麼,但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