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道:“昨兒婆婆叫請客買了肉,我不捨得全做了,就偷偷留了一塊兒,用油過了過,使鹽醃著呢……給夫君炒了吃好不好?”

男人只覺得她這點小心思當真可愛有趣之極,忍不住就想笑,咳嗽了聲道:“好啊。”

兩人你說我答,但多半是寶嫃在說,三里路走起來,絲毫也不覺得寂寞。

男人望著眼前開闊清爽的景緻,時不時低頭看看身邊兒小臉如花般的人兒,迎面的風徐徐而來,頭頂太陽光熱烈,他眼前所有一切塵世的景緻,有種說不出的美妙動人,這一切陌生的存在於他來說是如許的新奇而美,以至於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可是手心裡傳來的溫柔綿軟的感覺,身子時不時被她蹭到的感覺,聽著她脆生生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

先前他以為他的一生都走到了盡頭,前進一步或者後退一步都是岌岌可危的無底懸崖,屬於他的只有無休止的殺戮,搖曳的旌旗遮天蔽日的烽火,可是現在……

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身邊那聲音碎碎念道:“夫君夫君,你是不是餓了?還是累了?還是日頭太曬了?我去把蓋麥子的蘆葦蓆子揭了,把麥子稍微攤開我們就回家……”

男人低頭,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寶嫃的臉:“我沒事,我……很好。”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寶嫃一怔,對上男人溫柔注視的雙眸,臉頰上迅速地暈紅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上集裡大家似乎很盼望是瑜兒出現,其實出來的是個。。。嗯嗯,會盡快放瑜兒出來溜達地。。

瑜兒:當本太爺是母雞啊,溜達

某八月:怎麼能當瑜公子是雞呢,好吧,來個有氣勢的……關門,放太爺!

16、解甲:傾家事南畝

打穀場上人果真是多,且有越來越多的勢頭,連世珏放眼看去,卻見有的正在忙著揭蓋在麥堆上的所謂“蘆葦蓆子”。

那蘆葦蓆子,原來是用一根根極粗且硬挺的蘆葦串聯編成的席子,長長地蘆葦杆兒們長得好的,足有一人高,緊密地擠在一起,就宛如蓑衣一般,形成天然的防水之物,一圈圈兒地從下到上把麥堆們遮蓋住,最頂上則扣著一個木盆或者別的物件,矮墩墩胖乎乎的麥堆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的亭子屋。

這樣一來,雨水打落,便從光滑的蘆葦杆兒表面上順著滑下來,分毫也溼不了底下的麥堆。

這廂連世珏看得有趣,卻見寶嫃已經也離開自己,去到一塊兒場地上。

男人的觀察力是一流地,當下掃了一掃,就見端倪,原來打穀場地上,隔著幾丈遠,就放著極快小石子,以石子為界限,隔開了一塊又一塊的場地,好區分場地是誰家的,這樣麥堆跟農忙之物也不會放錯。

這也是因為農家勞作久了,其實蒙著眼也能找到自家的打穀場所在,小石子不過是象徵性放著而已。

男人觀察之間,卻見寶嫃竭力探身,便要去取那放在蘆葦蓆子上的木盆,可惜她身量不高,麥堆雖然堆得不算高,對她來說可也有點兒困難,她竭力探長身子踮起腳尖的模樣,在男人看來,極為有趣。

男人三兩步上前,在寶嫃身邊兒一探手,輕而易舉地將上面的木盆取了下來。

寶嫃怔了怔,而後便笑。

男人把木盆放下,不勞寶嫃說話,便動手,將那蘆葦蓆子一層層揭了下來,見蘆葦杆兒錚亮結實,水珠遞到上頭很快就滑下來,果真是一流防水好物。

席子底下蓋著的,是從地裡收割回來的麥子,麥稈麥穗,頭尾俱全,只有帶根的麥茬子留在地裡了。

麥堆散發出清新的麥香氣,也夾雜著一縷潮氣,但日頭如此毒辣,一會的功夫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