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打量鳳玄,起初還避忌著時不時地看一眼,越看越是轉不開目光,直直地盯著鳳玄看。

鳳玄忍無可忍,正要發作,寶嫃端著菜進來,一眼見嶽凌在吃麵,一愣之下說:“是不是涼了?”

“嗯……”嶽凌正要答應,鳳玄道:“沒涼。”

嶽凌臉色一邊,驚奇地看向鳳玄,他吃麵的時候距離現在少說足有兩三刻鐘過去,這冬天裡,飯碗裡頭的菜面都已經冷透了,他也是為了呆在堂屋裡才假裝吃而已,怎麼這人不由分說地就替自己空口說白話地。

寶嫃聽了鳳玄的話,就看嶽凌,嶽凌掃見鳳玄那個眼神,訕笑著說:“沒涼沒涼,先頭太燙了,現在正好。”

寶嫃把菜盆放下,又去端了面出來,順便放了個碗在嶽凌跟前,嶽凌垂頭一看,熱氣騰騰地:“這是什麼?”

寶嫃說:“是麵湯,很燙的……你要不要問問陸先生他吃不吃?”

嶽凌忙抱住湯碗,小心喝了口,才說:“我們先生吃藥比吃飯多,尋常的飯菜也難得吃一口。”

“怪不得那麼瘦,身子也不好,”寶嫃點點頭,“可是他先前吃了藥,真的不吃什麼嗎?”

鳳玄無奈:“娘子,你把面盛半碗給他就行,不要加菜。”

寶嫃答應了,果真盛了半碗的面,嶽凌端進去給了陸通。才又出來,坐在桌子邊上磨嘰不肯離開。

兩人自搬出連家,吃睡都是兩人,忽然多了個人出來,倒覺得有些古怪。

寶嫃看一眼嶽凌,見他慢慢地在喝湯,湯有些燙,他就輕輕吹一吹再喝,並沒有發出聲響來,一舉一動,顯得很有教養。

寶嫃看了會兒,心裡有種感覺,只覺得嶽凌的這派舉止她好像不知在哪裡見過,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好像硌著塊小石子,有些不甚舒服。

鳳玄看寶嫃頻頻打量嶽凌,便說:“娘子,我聽他們說,年關衙門會發些年貨……”

寶嫃聽了這個,才精神一振:“真的嗎?”

鳳玄答應:“是啊,最近你不是在置辦年貨嗎,有些東西可以不用買啦。”

“都發些什麼?”寶嫃頓時上心起來,雙眼放光地望著鳳玄。

鳳玄想了會兒,說:“我聽人說,會有什麼雞……鴨,肉總少不了,聽說還有些山貨,等我細細打聽打聽再跟你說。”

寶嫃喜道:“太好了夫君,居然會發這麼多東西啊?”

鳳玄笑了笑:“是啊,縣太爺慷慨大方的很呢,對了,好像還有酒,等給你孃家分一些去。”

寶嫃高興起來,把先前的憂愁拋之腦後,又說:“得先送些給公公婆婆。”

鳳玄沒應聲,飛快地把面跟菜都吃光了:“還要。”

寶嫃急忙給他又盛了一碗,又添了菜,鳳玄端過去,就掃了一眼嶽凌。

嶽凌方才聽著兩人的對話,一愣一愣地,此刻眼巴巴看著,只好喝湯聊以解饞。

吃完了中飯,寶嫃端了飯碗進廚下,鳳玄便也跟了過去。

嶽凌張望了會兒,自己入了裡屋,見陸通已經將那小半碗麵吃了,嶽凌便搓搓手:“軍師,她做得飯菜還挺好吃的,不過那夫君忒小氣,竟不給你菜吃,似乎也不樂意我吃他家的東西。”

陸通無奈地看他一眼,苦笑說:“我吃藥,不能吃蘿蔔跟蝦。”

嶽凌全沒想到這個,張口結舌:“啊?”

陸通笑著搖頭,嶽凌呆了會兒,才又說:“軍師,說起來……我方才在外頭看著,怎麼說呢,這人……看來好似不一般,而且……只不過可惜了,他只是個鄉下的捕頭,你聽方才他說的那些,嘻嘻……一個大男人,念念叨叨地說些什麼呀。”

陸通莫測高深地看他一眼:“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