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君裔昂起頭來,目光陰涼地掃過偌大一個廳堂,“一會兒跟這邊打完招呼咱就過去。”

聞言,師燁裳與林森柏默默對視一眼,手心不自覺地滲出一層薄汗,呼吸都有些陳窒不順起來——連郝君裔都要特別安排伺候著不敢怠慢分毫的“老爺子”大概已經不能用位高權重來形容了,搞不好就是那幾位市井小民唯有在新聞聯播得見,現實中離得近點兒都要被□□的主——居然能讓他們湊一桌麻將,可見郝家能量之大,直甩狼人超人黑衣人熊貓人超級賽亞人三百多條街的好嗎?

此行,郝君裔真算是仁至義盡地幫了大忙。這個禮,回去後都不知該怎麼償還了。

最大限度,肉償?人家郝君裔還不稀罕,躲都躲不及呢。。。

“師小姐,這是剛從南方摘過來的青芒,配您的酒應該還合適。”一根細長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撐到師燁裳身側,兩顆還淅瀝著黏稠樹膠的小青芒果遮到師燁裳眼前。

師燁裳扯開視線,掂過一顆果實,捏捏,聞聞,眸內微不可察地黯了黯,轉即天晴,仰起腦袋看向頭頂的清麗小臉,“小朋友,你這麼體貼溫柔是要迷死個誰?”

原來這世間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神通廣大地曉得金朗姆配著半熟的芒果,可以輕易嚐出幾十種奇異的香味來。

——喝金朗姆的話,必須有青芒果,黃芒果也行。最好呢,拿個大勺子盛小半勺蜂蜜,用噴槍烤一烤,烤到表面發乾嘟嘟鼓包出焦氣,小半勺黃糖也行。烤完之後,趁勺子還是燙紅的,馬上盛一勺金朗姆,等酒不那麼燙了,咬一口芒果嚼嚼,別吞,喝了酒再吞。yeesun,你喝完它肯定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嗚。。。味道太美好了。。。

太美好了。

那些年,那個人盛情介紹過的那麼多美好,至今她還沒有一一品嚐完。並非失望於那人描述,相反,後來的她循序論證了那人所訴。令人失望的是,無一失望。卻也正是因此,她已經有很長一段不再試著去證實了,所以她只是貼著指間的青芒果聞了聞。

是啊,不用嘗我也知道會太美好了,會不知道你是誰了。所以我還是不嚐了。

華端竹似乎知道自己會被調侃,臉不紅心不跳地從師燁裳背後撤走,挪一步到林森柏所在,抖開搭在臂彎裡的羊毛披肩,自然而然地覆到林森柏□□的肩上,邊替林森柏揉太陽穴,邊滿面乖巧地看著師燁裳,“這您可是問錯人了,溫柔體貼的不是我,我只是完成交辦任務。”林森柏腦袋疼,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給她順毛她就舒服的眯上眼享受,就差咕嚕咕嚕地翻肚皮打滾了。

師燁裳瞭然地望向郝君裔。郝君裔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抬頭打一個悠長無比的哈欠,體貼溫柔半點看不出來,倒是肺活量嚇死個人。

一時三刻拍賣告一段落,全場燈光大開,該進正題了。來賓們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四處走動著觥籌交錯。郝君裔灌杯咖啡,強打精神陪著林森柏和師燁裳應酬一番之後便癱在角落裡的太妃椅上不怎麼願意動彈了,“給我十分鐘歇口氣兒,一會兒還要演場大戲。。。”師燁裳和林森柏沒有意見,剛好趁此間隙溝通一下心得體會。

華端竹卻將一隻手臂背在身後蹙著眉頭瞅她,“這裡不能歇,人來人往的像什麼樣子。”

郝君裔不說話,就這麼乏著一張臉,無辜地看著她,持續半分鐘後,華端竹舉手投降,雖然話裡還是有些不情不願,“要歇就回房裡歇,剛好你去見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