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輕輕吐出一口氣,顧湘君悠悠道“子衿啊子衿,如今你雖然沒了劍魄,但,我以精血餵養你,只求你能盡展風姿,不再藏於暗室。”

隨著她說完,那渾身冒著紫光的寶劍像是聽懂了般,劍身猛地飛出,脫離了顧湘君手後,寶劍於空中畫出一道不規則的弧光,向著不遠處那些早已準備好,只等來襲的陰差們洶湧砸去。

“一”做完這一切的顧湘君,輕輕吐出這一個字後,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而與之而來的,則是一股輕柔的風將她整個人慢慢托起。

顧湘君覺得,自己累極了,整個人天旋地轉般,躺在了一處柔軟的羊毛堆裡。耳畔是悠悠清泉和山上清風。只覺得,那一瞬間,鼻子有些癢癢的,她輕輕打了個噴嚏,隨即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吳紅英抱著她,哭的滿臉淚水。顧湘君一臉茫然,她看了看自己手上包紮的好好,一看這繫繩手段就知道出自神醫吳紅英之手。

“我?”顧湘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本那裡巨疼無比的,現在又重歸平靜。那張封印又完好無損了,而裡面被抽乾的精元不知何時又被補全。

顧湘君下意識的抬頭,四下看去,見到一席青衣道袍盤腿坐在她身後。

福生臉色很差,似是熬了許久的夜,體內虧損嚴重,即便不刻意動用那天人五感都能看得出,這位道長目前的窘境。

見好友癟著嘴巴,面露委屈,吳紅英寬慰道“剛剛,道長囑咐了,說他無礙讓你不要掛懷。”

本來只是情緒有些失落,聽到這話,顧湘君眼角一紅,她下意識的罵了句“憨貨”抹了抹眼角,起身徑直走向那面色極差的道長身旁。

吳紅英在身後問道“湘君?”

深呼吸了口氣,顧湘君面對這福生也盤腿坐下,她伸手在唇間一咬,頓時脆嫩玉手上,滴滴鮮血流出。顧湘君將那流血的手指放在福生微閉的嘴唇上。

似乎是感受到面前的異動,福生眉頭皺了皺,但他沒有動作,而在顧湘君咬破手指這一刻時,福生恰好睜開了眼睛。他看見顧湘君吸動著嘴唇,當然,也注意到她嘴唇上尚未乾涸的血漬和伸向自己的那根手指。

“這?”福生剛要偏頭,卻聽顧湘君誠懇道“也請讓我為道長做些事情。”

福生喉結微動。境界上他雖已成聖,但終究還是肉體凡胎,尋常美食能做到無動於衷,但對於一滴擁有天人精元的血液,福生本能的會有渴望。

“得…得罪了!”福生嘴唇顫動,他內心在糾結和猶豫,但面前佳人眼波流轉,手指上的絲絲縷縷清香襲來,一瞬間又把他推到了一個兩難的節點。

似乎是為了幫福生下定決心,顧湘君輕輕點頭,隨即將手指抵在福生嘴唇中間,只這麼一下,好似觸碰到了傷口。

顧湘君輕輕咬了下嘴唇,福生心臟猛地抽搐,他剋制不住的伸出了舌頭,努動著嘴皮,將那滴血液以及那根手指輕輕包裹在了口中。

天人精元之所以珍貴,其本身便是一抹珍絕的藥材,更有甚者,能做到給人起死回生之功效。

閉上眼,在將那滴鮮血徹底吞入腹中之前,顧湘君適時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抽出一截繫帶,將手指裹住,看向福生的眼中滿是關切。

很多時候,對於這位太元聖母座下仙子的身份,福生都是報以疑慮的。

一方面,查無可查。福生總不至於為此上天去求證吧,而且對方身上與天師府淵源密切,最後肯定是要交付給對方處理的,自己頂多就當幫別人暫時照看一下。

而那個夢中,有關自己和顧湘君的,早也不被他放在心上。縱使前世緣,自當前世了,他並不糾結這些因緣糾葛。

修道本就是出世法,何苦再尋入世人。

想法通透,福生再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