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無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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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漆黑的人影正背對著大門望向這邊。
“原先我還疑惑,哪怕年紀輕輕便已躋身真人境,可在天下之中,如此俊才依舊不算罕見,尚不值得尊駕惦念。如此,從地府這方走過一遭,奴家便才知曉是自己眼拙。”
伶狐朝著外面欠身施了一禮,而月光下,身著黑布衣的那人只輕輕頷首,他嗓音冰涼,似寒潭幽泉,只冷的人心都開始慌張。
這位尊駕一直躲藏在數里之外,依靠和伶狐之間的信物傳令。而就在福生真身悄無聲息離開之際,伶狐啟用了信筏這才有了這位出手第一時間遏制住了所有的動向。
螳螂捕蟬。
“張福生你以後便不要再見了,他的事最好也不要再打聽,此次交易過後你也當沒見過我,沒聽過我。”那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物,是個碧幽幽的小綠瓶子。
伶狐的視線落在那瓶子上頓時便挪不開眼,她眼睛微眯,手掌探出從那具已經無法動彈的土偶身上將永生花和孟婆湯都取了來。
如今,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以伶狐對他的瞭解,多半已經收到自己提醒的福生髮現顧湘君不知不覺被她賣到了鬼母手下五子鬼將一員中。而他必然要優先保證顧湘君的實際安危,而顧不得回頭來擒自己。
念及此處,伶狐又側頭看了眼那月光下的男人,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況且,就算張福生來此,也未必能留住他們。
伸手接過那人遞過來的綠瓶,伶狐只覺心情大好。
多少年了,自千年以前青丘狐族中的那位仙長做出了個錯誤的決定,她們北方狐族已被幽閉了千年,如今,終於能有一個機會打破這種桎梏。
不過,還有一事她尚未明瞭。
伶狐倚著門檻,一雙明眸在黑夜中似星星般久久凝視著靜默的那人,她問“我真的會是天尊口中那個解開青丘千年以來鐐銬的那個人嗎?”
月光下的黑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抹濃重的色彩只輕輕搖頭道“服下此藥便再沒有後退的可能。”
對此,伶狐只是莞爾一笑。
她騙過很多人,可以說她的生活就是一直在懸崖上走鋼絲。鬼母要她潛入喜夜王的麾下做內應,而喜夜王發現後非但沒有殺她反而要求她繼續保持這樣的聯絡,並在必要的時候為他所用。
說不上來自己這一生過的如何,伶狐只覺得爾虞我詐慣了,而一切的根源都只不過是自己太過弱小。
鬼母也好,喜夜王也好,在她面前都好似一座大山,隨隨便便就能將她傾倒。
一口將綠瓶裡的藥飲盡,伶狐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一股奇異的涼意滲透,填滿她整個心神。
無數的耳語聲於她頭腦裡響起,那些低鳴彷彿海上的漩渦將她的思緒都捲入其中並不斷的拉扯碾碎。
計算著服用之後的時間,院子裡的那個黑影提醒道“試著去尋找藏在你身體裡的本源,只有抓住它,你才算一個合格的妖仙。”
腦海內波濤洶湧,伶狐的臉上,屬於顧湘君的面貌一點一點的崩碎瓦解,長出一根根毛茸茸的皮囊。
妖族在晉升的過程裡無非是兩個步驟,一類是小登仙位,對標的是道門中修得真人境界,得以人間橫行,是為妖仙。
一類則是靈貫天地,是以大長生為由,對標的是道門中真人以上,人間天人的境界,當然,這類必然要渡天劫。而天劫兇悍,哪怕是龍鳳這類天生聖物也不敢輕易嘗試。
隨著伶狐的視線逐漸迷離,最終,那些深邃的星辰一點點變做粉嫩的流星,隱藏在了她眼眸深處。
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幽影裡的那人便收起了目光,他撇了下腦袋,出聲提醒道“可以把東西給我了。”
微風拂面,伶狐的面龐又恢復成了顧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