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道:“我從未對不起你們沈家。”

沈素雪啞口無言,心中更是閃過一絲悔恨,卓君塵拿出的這些東西里,光是三顆仙緣丹便已經價值不菲,遑論這偌大密室之中,這幾樣還只是冰山一隅。

沈寒楓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戒指,銀環古樸,戒面上嵌了一顆半圓黑玉。旁人或許不認識,沈家弟子卻無不知道,這枚戒指乃是沈家家主的令信,五行指環。自老家主病重之後,這枚指環便再無人見過。沈寒松上位之前宣稱這指環被老家主遺失,卻不想是沈老家主病重之時,早就將它交給了沈寒楓!

眾人自然不會懷疑這是沈寒楓偷的,幾乎是提著一口氣等著沈寒楓動作。

食指與拇指輕捻,鬆開。

眾人心心念唸的指環落地,正敲在斷刃之上發出一聲脆響,伴著沈寒楓冰冷透徹的聲音:“沈家家主之位,本座從來就不稀罕。”

“逐出家族也好,劃出族譜也罷。自今日起,沈寒楓與永陽沈家再無瓜葛。”這是沈寒楓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而後他便帶著卓君塵瀟灑離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被逐出家族師門都是極為叫人難堪的一件事,而沈寒楓做的如此決絕,竟叫人說不出半點指責的話來。

夜色漸深,永陽城白日裡的熱鬧已然寂靜下來,寬闊街道上只有幾盞零星的燈籠,大多店家也都關門打烊。

“師尊,咱們要去哪裡?”卓君塵輕聲問,自沈家出來,師尊便一直很沉默,雖然從前他也寡言,今日卻叫卓君塵分外不安。

沈寒楓腳步未停,彷彿沒有聽到卓君塵說話一樣,卓君塵不敢再打擾,不論去何處,只要能跟在師尊身邊也便是了。

良久之後,卓君塵才聽得沈寒楓一句喟嘆:“阿塵,以後千萬不要將什麼人記掛在心上,越是記掛,便越是傷人。”

卓君塵心中一跳,連忙拉住了師尊的衣袖。沈寒楓停下腳步,卓君塵急忙繞到師尊面前。如今他身量漸長,甚至比師尊還要高上些許。只是沈寒楓半垂著眼,極為淡漠的模樣,叫他揣測不清心思。

“師尊為了沈家的人做了那麼多,卻被他們嘲諷敵視,這是他們的不是,同師尊無干的。”卓君塵認真道。

沈寒楓搖了搖頭道:“他們不過是受了沈寒松矇蔽,人之常情,怪不得他們。”

卓君塵卻分外執著:“不,他們並不明白師尊是個什麼樣的人,便惡意地揣測師尊,那便是他們的不是。什麼人之常情都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沈寒楓微微抬眼,正對上徒弟認真的模樣,“倘使我是他們,定然不會懷疑師尊。”

沈寒楓的眼神一時變得有些複雜:“那我若是有一日傷你害你呢,你也不會懷疑我心存惡意?”

也不知是不是師尊的身影太過寂寥,卓君塵忍不住便伸手繞過師尊的肩膀,將師尊抱住。

“師尊養育君塵多年,便是世上所有人都會視我為敵,也決不會是師尊。而師尊若是想要什麼,但凡君塵有的,便沒有什麼不能給師尊。”卓君塵說完,便感到懷中師尊的身子一顫,心中百味雜陳。

他微微低下頭,額頭正好枕在師尊肩上,卓君塵將剩下的最後半句話續上:“即便有一日遭師尊厭棄,也定然是君塵哪一處做的不好。被師尊遺棄,也只能說是君塵命途多舛,與師尊無干。”

過了許久,沈寒楓才像從前那樣拍了拍他的後背,輕嘆了一聲:“痴兒。”

卓君塵還以為是師尊不信他的話,站直了身子道:“師尊,徒兒會聽話,以後絕不將旁人記掛在心上,只是能否將師尊當得不一樣些?”師尊便是師尊,同旁人決計不能一概而論。

沈寒楓唇邊攜了一絲輕笑,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道:“隨我去一個地方。”

卓君塵聽話地跟上,小心翼翼地揣測師尊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