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除了他,沒有人可以這樣不顧一切……不對,是不要命地救你。”

賀詞的糾正,讓姜幼一怔,“什麼意思?”

“這些天,你跟池總同吃同住,沒看到過他的背嗎?”

姜幼愣了愣,他們最近關係不好,接觸時間只有晚上,池妄總是喜歡關燈跟她交流,交流完就各睡各的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幾乎不在我面前脫衣服了。”姜幼吶吶。

賀詞意料之中,“哦……難怪,那你要是看到他的背,很多疑問,你就找到答案了。

……

姜幼靠著車窗,窗外昏黃的路燈,一盞一盞從她臉上閃過。

她心思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腦子裡很亂,理不清頭緒。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賀詞看著後視鏡提醒,“姜小姐,你到了。”

姜幼望著窗外療養院的別墅,有些恍惚,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賀詞看她坐著沒動,又提醒了一遍,“姜小姐,您不下去嗎?”

姜幼聽見賀詞的催促,欲言又止,“你……”

“我要趕著去池總那裡,不知道他現在回家沒有,如果他回去了,他一個人在家,可能需要我過去照顧。”

賀詞說完沒再看她,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擰起了眉。

車裡安靜了好一瞬間,姜幼抿唇垂下眸,開啟車門下去。

她站在車外,看著已經熄燈並且陷入沉睡的別墅。

雨已經停了,四周萬籟俱寂。

可她的心,好像落了一塊在別處,無法安定下來。

池妄為了救她受傷,賀詞是要趕著回去照顧他。

她不想給賀詞添麻煩,可是腦海裡不斷閃現出那天在海底的畫面。

當她陷入黑暗和絕望時,那男人握住一束光朝她靠近,那是她生存的唯一希望。

當他們僅存一口氧氣時,他把氧氣都渡給了她,抱著她快速游上海面。

她發誓如果她能活下來,她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可是如果她回去,她還能離開嗎?

姜幼掙扎的內心被擰成一股麻繩,麻繩的另一頭,牢牢得拴在池妄手裡。

當她體會過來,這叫做牽掛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坐回了車裡。

“我跟你一起回去。”

賀詞手指敲著方向盤在等待,看她坐上了車,側了側目,沒說什麼,待姜幼關上門,啟動車子開往市中心。

賀詞把姜幼送到後丟了一句話。

“待會您回去了,拜託別跟他吵,估計這會兒他心情太好,如果還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好。”姜幼點頭下車。

……

池妄回到家就去了浴室,泡了雨水又被車裡空調烘乾,衣服跟潰爛的傷口粘在一起了。

他厭煩得很,乾脆一把扯了衣服,咬牙撐過最痛的一刻,看著鏡子裡血肉模糊的後背,面無表情地去沖澡了。

洗完澡出來,想到姜幼反正不會回來了,懶得穿上衣,裹了條浴巾出來,走到書桌前拿起煙和火機,點燃了後夾在手裡,走去落地窗前吸菸。

他眺望著煙雨朦朧的夜景,毫無心情欣賞。

這時,身後響起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