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彎,不禁莞爾,“好,如果夫子說歡顏的功課好,待我忙過這幾日,就再給歡顏扎一個。”

她一聲歡呼,扳過展若寒的大手,用纖細的小指頭和他認真地打了勾勾,“說定了哦,良嬸嬸,我們快走吧,晚了夫子要用戒尺打手心呢!”

展若寒目送著她和良嫂出了門,才把目光轉還我的身上,我依舊在院中來回慢慢的散步,感覺還好,昨夜雖然應付了他的索取,但他處處當心,今晨並未覺得昨日種種的不適,許是昨天在街市上尋找秦默,一時心浮氣躁所致。

“明日,歡顏就不要去學中了,老夫人的壽辰到了,府中的家眷下人都要跟著賀壽,學中要放一日假,你不喜歡熱鬧,我不勉強你,就讓歡顏跟你在這裡吧。”他走到我的身前,低聲吩咐。

我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了心神,送他到門口,隨口順從地答應,“我知道了。”

邁出大門的那一刻,他迴轉身來,星眸如水,像是要將深深我望穿一般,“赫連雲笙,記住我昨夜的話。”

我一愣神,抬起頭看他,他卻已經一回身出了大門,鑄銅的大門正吱嘎噶緩緩闔攏,藉著關合的縫隙看去,門口站崗守衛的府丁影影綽綽,竟似又加派了人手。

微微蹙起了雙眉,凝神思索,展若寒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的人發現了什麼訊息嗎?他的眉色中有淺淺的隱憂,是因為顧南風,亦或是秦默?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轉還的餘地,機會稍縱即逝,我似乎能聽得出他語氣中若有若無的警告,但是我必須一試。

牆上樹上遺留的暗記是西域馬幫首領之間聯絡的符號,普通的馬幫弟兄都不知曉,他不可能識得,也許是昨日府丁將我在街市上忘情尋找秦默的那一幕告知了他,才讓他心中怏怏不快。

既然他有了疑慮,不管怎樣,我都需要加倍的小心……

眸光瞥到桌邊良嫂已經熬好的正在晾涼的安胎藥,端起來一飲而盡,濃郁的草藥味道流溢在唇齒之間,絲絲的苦澀。

認真思考了一下明日的計劃,又做了些準備的工作。收拾了我和歡顏要穿的衣服,從枕頭中挖出了那兩粒藥丸和那幾角碎玉,想了想,只把玉佩的碎片用絹子包了藏在懷裡,把那兩粒藥丸又放回枕頭中去。

為了迎接老夫人的壽辰,歡顏今日的課業僅到中午便結束了,良嫂扯著她的小手進了院子的時候,她向我會意的眨了眨眼睛,滿臉都是興奮的神色,看來我交代給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下午的時候,那種熟悉的倦怠感覺竟又襲來,有些頭暈,為了養精蓄銳,只讓良嫂陪著歡顏玩耍,自己老老實實躺在床榻上休息。

在西域懷著歡顏的時候,整日奔波勞碌,打打殺殺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不想錦衣玉食的環境竟讓我的身體越發慵懶虛弱了。

“四爺雖說不用姨娘到老太太跟前去應酬,可是昨兒姨娘去了街市,我特地提醒姨娘明兒是老夫人的生辰,姨娘可是為老夫人準備了些什麼壽禮沒有?”晚飯的時候,良嫂在我身邊偷偷的提點。

淡淡搖搖頭,“我沒想去湊這個熱鬧。”良嫂拍了拍大腿,大將小怪的,“姨娘糊塗,老夫人在四爺心中何等地位?現下四爺是將姨娘關在這裡,可姨娘生下了孩子後,只要老夫人高了興,點個頭,姨娘的苦日子也就熬到頭了。”

她瞧瞧門外,壓低了聲音說,“姨娘不知,今天在學中陪著姐兒的時候,府中人說邱蔚夫人和兩位偏院的姨娘為了準備壽禮費盡了心思,下足了功夫,還不是為了在懷化大將軍府能有一席之地?雖說四爺心裡有姨娘,但是姨娘莫忘了,四爺心中更有個娘啊!”

微微一笑,壽禮?是了,這原是我疏忽了,不過明天我確實會送給展府一件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