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從任依芸身邊走過,按下電梯的下樓鍵。

嘴裡無聲的唸叨著:“快開門,快開門!”

任依芸雙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唇上塗的枚紅色唇膏,讓她的唇看上去,就像是一條血線。

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佟品枝立刻邁了進去,慌忙的按著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地向內關合,眼瞧著佟品枝就要消失在電梯門縫中,任依芸突然快步衝到電梯門口,手掌猛然間橫到電梯門之間,擋住了電梯的關閉。

電梯門重新開啟,站在電梯內的佟品枝便完全露了出來。

她慌張的睜大了眼,嘴唇不停地哆嗦著,被太陽曬得粗糙微黑的臉煞白煞白的。

任依芸死死地盯著她,頭也不轉的對寧溫說:“你先去找你妹妹,進去態度好點,別跟她吵架,我有東西忘在車上了,下去拿,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任依芸便踏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寧溫目光閃爍,說什麼也不信任依芸的理由。

她和剛才那個女人,之間分明是有什麼事情!

那個女人的慌張那麼明顯,瞎子才看不見!

而且任依芸見到她,也明顯的反常,突然就要跟著那女人一起下去,一定有貓膩!

寧溫眼珠轉了幾下,按下電梯,旁邊的電梯門開啟,她也跟著下了樓。

佟品枝縮在電梯的一角,侷促的看著任依芸。

任依芸穿著高跟鞋,比她高了半個頭。

與她侷促的低頭恰恰相反,任依芸揚著高傲的頭顱,腰桿兒挺的筆直,十足的豪門貴婦人派頭。

佟品枝低著頭,卻在用餘光悄悄地打量她。

這些年,任依芸幾乎沒什麼變化,臉上精心的包養,眼角的皺紋也很淺,不像她,不笑都有好多道印子。

任依芸的面板很白,很細,不像她因為常年在外面曬著,原本也很白的面板被曬得發黃微黑,眼周還有點點的曬斑。

兩人站在一起照鏡子,她就像是比任依芸還要老上十歲。

可是實際上,她比任依芸還要年輕五歲。

跟她一身寬鬆的人造棉衣褲不同,任依芸穿的那麼考究,奶白色的真絲襯衣和黑色長褲,腳上的高跟鞋看著就很昂貴。

這一身打扮雖然簡單卻得體,上面一點褶皺都沒有。

反觀自己,人造棉布本就很容易起皺,再加上擠公交車,棉布無袖汗衫上早就擠出了好幾個皺褶。

佟品枝低頭的視線,正好能看到任依芸交握在腰前的雙手。

那雙手又白又細,指甲修剪的漂亮,還塗著精緻的裸色甲油,一看便是在家裡不幹活的人。

手指上戴著一枚鑽戒,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翡翠戒指,看起來那麼貴氣。

再看看自己的手,又粗又糙,因為幹活和繡十字繡,指尖和掌腹都磨出了老繭。

一枚黃金,沒有任何裝飾的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這還是結婚的時候,丈夫送的婚戒,此後便再也沒了任何的首飾。

因為戴的久,常年不摘,黃金的表面有些發汙,並不如一開始那麼亮了。

而且戴著戒指幹活,手指變粗,戒指的大小卻沒有變,結果手指就成了葫蘆似的,兩頭粗,只有戴戒指的地方細,被戒指勒著,現在想要再摘下來,卻是辦不到了。

佟品枝嘴角悽悽的扯了扯,右手悄悄地覆在左手之上,擋住上面的戒指。

任依芸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注意到佟品枝的動作,嘴角嘲諷的扯了扯。

“果然是你,變老變醜了,可我這輩子都不會認錯了你。”任依芸突然出聲。

佟品枝一顫,好像被她的話給打傷了一樣,眼底閃過憂傷,咬著唇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