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也都已經記不得了。

只是清晰的記得,曾有一角灰色的衣袍,緩緩的從眼前飄過。

還有,那句那般溫柔那般憐惜的話語:

明明是喜歡著,為何不肯為他後退半步呢?傻孩子。

噢噢,倆世的光陰,疊加起來,並不是很短。

可是,倒是從沒聽見過,有個人,會在夢裡,溫柔憐惜的嗔怪上一句………傻孩子。

嗯嗯,好吧,就算自己是個傻孩子。

可是,那個人又是誰?

為什麼,她會有緣出現在自己的夢裡,還輕而易舉的解救了自己?

蕭玉不禁又有些迷糊了起來。

迷糊得,復又閉上了眼睛,只想再次的鑽進那個殘夢裡,仔仔細細的,再去看個究竟。

一道溫厚的聲音,又語調平穩的響了起來:

“唔,玉兒,你醒過來了麼?若是醒了,就別再裝睡了,趕緊的起來,把這碗藥湯給喝了吧。這藥湯,我已經替你過去熱過好幾遍了,要是再給弄涼了,只怕,會更顯苦呢……”

嗯,好像,是那個討厭鬼池秋的聲音?

蕭玉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池秋的臉上,再次現出那副亙古不變的笑容:

“玉兒,你果真是醒過來了,太好了!來,張開嘴,我來餵你喝藥……”

說話間,一隻銀匙,滿盛著一勺湯藥,一下子舉到了蕭玉的嘴邊。

蕭玉閉緊雙唇,竭力躲開掉那匙湯藥:

“不是,剛剛還在比試麼還在拼命打殺麼?!又來這邊充什麼好人!”

“玉兒,你已經昏睡了倆天倆夜了,本王也守著你,已經有倆天倆夜了!”池秋的聲音裡,平白添了無數的感性:“這段時間,本王痛斥了自己無數次,亦是深悔了無數次!好玉兒,咱們都別再鬧了,好不?本王保證,從此以後,本王都會無條件的敬你,愛你,讓你,絕不會再朝著你動手。即便,即便是你先動手打我欺我負我,本王,也都會認下,都會忍下,只要你,開開心心的繼續的活。咱們先把藥給喝了,好麼……”

 。。。   掙扎著跑來,一把抱起暈倒在地的蕭玉,池秋心中只覺得是愧悔不已,連帶的在口中,亦是一反常態的絮叨叨說了半天。

可是,懷裡的蕭玉,依舊是雙目緊閉,一副原本是豔若桃花的白嫩膚色,此刻,已經慢慢的變成了淡金色。

就她的連呼吸,亦是跟著變得虛弱了起來。

池秋心底一時不由得大急,疾忙伸手出掌,一把抵住蕭玉的後心,將自己的本源真力,源源不斷的往蕭玉的體內輸送了過去。

剛剛勉力抵住池秋拍來的一掌,蕭玉原本就受過損傷的血脈內力,早就已經變得紊亂虛浮了起來。

咳出幾大口血之後,她體內好不容易修復還原了的一股真力,更是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各大經脈穴位中亂串。

令蕭玉整個的體格,頓時萎頓得近乎於虛脫。

池秋垂下眼,拼命得驅動著自身真力,在蕭玉的體內四處遊走著,盡全力的幫她調整內息固本歸元。

想把一團已經亂了的氣息歸原,就像是急著去整理一團散紗一般,認真做起來,又談何容易!

端坐在山石上半天,池秋勉力的用著自家的本源真氣,為蕭玉固本調息。

烈日下,不敢稍事休息的池秋,早已經是累得精疲力盡汗溼了重衣。

就連素來都是一塵不染的一襲白衣,亦是開始變得汗跡斑斑直冒熱氣。

一絲不苟的忙碌了很久,池秋懷裡的蕭玉,面色開始漸漸的正常了起來,就連呼吸,亦是開始變得均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