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你管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或者可以趕掉一個秦雨秋,焉知道明天,不會出現第二個秦雨秋?你母親個性不改,你父親早晚要變心,你會管不勝管,煩不勝煩,你何苦呢?”

“你不瞭解,江葦。”雨柔誠摯的說:“我母親二十幾年來,一直是這副德行。我父親可能很孤獨,很寂寞,他卻也安心認命的活過了這二十幾年。直到秦雨秋出現了,父親就整個變了。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第三個秦雨秋,只有惟一的一個!你懂嗎?就如同──你眼睛裡只有我,哥哥眼睛裡只有曉妍,爸爸眼睛裡──只有秦雨秋!”

江葦深深的看著鎊柔。

“如果是這樣子,”他說:“我更不去了。”

“怎麼?”

“假若現在有人來對我說,請我放棄你,你猜我會怎麼做?我會對那個人下巴上重重的揮上一拳!”

“可是,”雨柔喊:“秦雨秋沒有權利愛爸爸!爸爸早已是有婦之夫!”

“哦!”江葦瞪大了眼睛:“原來你在講道理,我還不知道你是個衛道者!那麼,雨柔!讓我告訴你,湯顯祖寫《牡丹亭》,清遠道人為他題詞,中間有兩句至理名言,你不能不知道!他說:第雲理之所必無,安知情之所必有邪!已經說明人生的事,情之所鍾,非‘理’可講!那是三百年前的人說的話了!你現在啊,還不如一個三百年前的人呢!”

“江葦!”雨柔不耐的喊:“你不要向我賣弄你的文學知識,我保護母親,也是理之所必無,情之所必有,怎麼樣?你別把‘情’字解釋得那麼狹窄,父母子女之情,一樣是情!難道只有男女之情,才算是情?”

“好,好!”江葦說:“我不和你辯論,你是孝女,你去盡孝,我不陪你去碰釘子!別說我根本不贊成這事,即使我贊成,那個秦雨秋是怎樣的人,你知道嗎?她有多強的個性,我行我素,管你天下人批評些什麼,她全不會管!她要怎麼做就會怎麼做的!你去,只是自討沒趣!”

“她卻有個弱點。”雨柔輕聲說。

“什麼弱點?”

“和爸爸的弱點一樣,她善良而心軟。”

江葦瞪著她。

“哦,你想利用她這個弱點?”

“是的。”

“雨柔,”江葦凝視著她,靜靜的說:“我倒小看你了!你是個厲害的角色!”

“不要諷刺我,”她說:“你去不去?”

“不去。”他悶悶的說。

“你到底去不去?”她提高了聲音。

“不去!”

“你真的不去?”

“不去。”

“很好!”她一甩頭,往門外就走。“我有了困難,你既然不願意幫助,你還和我談什麼海枯石爛,生死與共!不去,就不去,我一個人去!我就不信我一個人達不到目的,你等著瞧吧!”

他跳起來,一把抱住她。

“雨柔,雨柔,”他柔聲叫:“別為你的父母,傷了我們的感情,好嗎?從來,我只看到父母為子女的婚姻傷腦筋,還沒看到子女為父母傷腦筋的事!”

“你知道這叫什麼?”她低問。

“什麼?”

“第雲理之所必無,安知情之所必有邪!”她引用了他剛剛所念的句子。

江葦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不但厲害,而且聰明。”他說。

她翻轉身子,用手攬住了他的頸項,她開始溫柔的、甜蜜的、細膩的吻他。一吻之後,她輕輕的揚起睫毛,那兩顆烏黑的眼珠,盈盈然,鎊鎊然的直射著他,她好溫柔好溫柔的低問:“現在,你要陪我去嗎?”

他嘆息,再吻她,一面伸手去拿椅背上的夾克。

“你不止聰明,而且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