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帝打量著看向他,臉上帶著淡漠笑意,“萬毒陣的事,朕該記你一功。”

“微臣愧對聖恩!不敢居功。”嚴蔚歇單膝跪地,神色凝重道。

北燕帝眼中閃著興奮,“朕今日召將軍前來,是為了邊陲戰事。”

嚴蔚歇抬眸望著他,“不知陛下需要微臣做什麼?”

北燕帝從龍案後走了下來,繞到嚴蔚歇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語氣沉穩道:“朕欲以兵權相贈,想換將軍的一片忠心。”

嚴蔚歇皺眉道:“微臣忠於朝廷,絕非因為兵權。即使陛下不吩咐,也當萬死不辭,只是此事有關社稷安危,微臣是有心無力,怕誤了軍國大事。”

北燕帝聽聞,眉頭緊鎖,問道:“將軍難道不願領軍出征?”

嚴蔚歇點頭,“微臣不敢,只怕殘破之軀難當大任。”

北燕帝看向他,他的確臉色蒼白,雙目無光,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不堪,溫聲道:“朕明白將軍難處,只嘆我大燕良將甚少,此番南魏來勢洶洶,之前指派的將領也節節敗退,如今只靠著將軍舊部南將軍守著。朕實在沒有良策,才……希望愛卿不要推脫才好。”

嚴蔚歇沒想到北燕帝會如此卑微的請求自己,看來邊陲戰事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他沉思許久,終於咬牙道:“既然如此,末將願意領軍出征,誓死保衛我大燕疆土!”

北燕帝欣喜不已,連忙拉住嚴蔚歇的手,“好!好!有將軍領軍,朕心安矣!”

北燕帝見時機成熟,便對左右太監吩咐道:“傳朕旨意,賜定南王鎮北軍印,掌鎮北邊軍。另外,賜黃金千兩,綢緞百匹!待凱旋歸來,再論封賞。”

“遵旨!奴才等這就去擬旨!”幾名太監領旨離開。

鎮北軍印一直在嚴史禮手裡,怎會落入北燕帝手中,嚴蔚歇感到疑惑,卻又不好細問。

北燕帝繼續和顏悅色道:“將軍一旦領軍,切莫逞強!若遇危險,儘管讓護衛救援,一定要平安歸來。”

嚴蔚歇低垂著眼簾,拱手謝恩。

北燕帝見他答應了,便揮手讓他退下。

嚴蔚歇走後,何志達走了出來。

“陛下,微臣不明白,陛下既然對定南王心存懷疑,又為何給他邊軍帥印?”

北燕帝瞥了他一眼,“朕不給他,給你,你能打勝仗嗎?”

何志達啞口無言。

北燕帝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嚴蔚歇縱然是天兵神將,朕乃是真龍天子,還怕鎮不住他嗎?”

何志達頷首,不敢再出聲。

……

嚴蔚歇出宮後,沒有回府,而是往城西而去,夜色朦朧,月下獨樓,立在城中,顯得格外孤寂。獨樓的牌匾上寫著,“歲月如樓。”

嚴蔚歇看向牌匾,輕嘆一聲,跨步走了進去。

他坐在窗臺邊喝酒,醉意闌珊。

突然間,屋頂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悉索的衣袂聲,一股寒風襲來,窗戶被推開,黑影飛掠,落在院中。

嚴蔚歇睜開迷濛的眼睛,看清楚了黑衣人,驚詫道:“你怎麼來了?”

蕭瑾站在窗邊,看著他,“你還是老樣子,喝酒傷身。”

嚴蔚歇苦澀一笑,“明月再此,需以美酒賞之,莫要辜負!”

蕭瑾看著桌上的酒壺,伸手拿了起來,仰首飲盡,酒液順著喉嚨滑下。他擦乾淨唇瓣上沾染的酒漬,轉頭看向嚴蔚歇,“南御天發訊息回來了嗎?”

“這應該問你吧?”嚴蔚歇反問,“我到北城都這是第一次來樓裡。”

蕭瑾抿緊薄唇,“聽說小皇帝讓你去征討南魏?”

嚴蔚歇點點頭,“是啊。”他抬手揉著酸脹的額頭,又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