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這件事?”

太子猙獰地笑起來:“這用不著本宮來管,三龍叩首?他們想什麼呢?!龍只能在這皇城裡!父皇不會放過鎮北侯的!”

太子很激動地等待著皇帝對鎮北侯的舉措。但是他失望了。

皇帝果然怒了:季文昭是什麼人?一個沒經過科舉的下棋的人,去叫嚷什麼防禦工事更新武器,他說的話算什麼?鎮北侯竟然採納了,明顯是借驢下坡,表示鎮北侯早有此意!自古以來,積糧挖洞都是要自立為王的人才乾的!鎮北侯在災年前已經囤儲了糧食,現在又要公然興建公事,算是對上了犯罪特徵,在這之上,還來個“三龍叩首”?!這是想給自己造反打造藉口嗎?!

皇帝緊抿著嘴唇,放在書案上的手握成了拳!

可是他能做什麼?!

撤換鎮北侯?現在過了年,旱災已經快四年了,朝廷兩三年沒發出軍餉,各地府兵多已經解散,依然在守的,許多靠打劫為生。哪裡能抽調出十幾萬人去頂替沈家軍?如果只換了主將,沈家軍,沈家軍,上百多年,沈家提拔的骨幹遍佈軍中,只換主將有什麼用?令出不行,形同虛設!

皇帝在朝上剛露了一下鎮北侯治兵不嚴的口風,雖然太子方面的文官馬上跟進說要讓鎮北侯進京說個清楚,嚴氏那邊的文官激烈反對:現在災荒遍野,國力虛弱。若是邊境有事,江山不保!那些傳言什麼的不過是百姓的愚昧,怎麼能認真?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糾結了半天,皇帝只能以朝廷無法承擔軍需負擔,讓鎮北侯削減兵士。可就是這個旨意,也讓許多朝臣反對,說現在該增兵邊境,怎麼能自削兵力?

呂氏文臣辯駁:四公主和番,兩邦友好,這些年來邊境無戰事,前一陣說的什麼北戎大軍壓境,其實根本沒有發生!若是真的有二三十萬的北戎聚集,怎麼能無聲無息地退兵?鎮北侯明顯妄言危機,以此來為自己爭取利益,其心可誅!應該重責!那些提倡強兵的人該體恤民意,現在最重要的是救災扶貧,若是窮兵極武,必然遭到廣大人民群眾的反對……

削兵的旨意就在兩邊都不滿意的爭論聲中下達燕城。

太子極為失望!削兵有什麼用?那邊把老弱病殘的兵士削減幾個,不就過了關?他原來以為皇帝怎麼也該召鎮北侯父子進京問罪才是!或者由朝廷派出人,到鎮北侯身邊牽制鎮北侯的行動。雖然也許根本沒用,可至少該給他們造成不便!太子忿忿然:如果自己能做主就好了!

他焦灼了幾日,終於把幾個親信的幕僚召集起來,對他們說:“父皇……近來上朝時常帶倦色,想來是身體欠佳。本宮聽說道士之丹藥有強身健體益壽延年之效,你們可以去為父皇找一有道之士,為父皇煉丹調養。”

眾人猛一聽,並沒有覺得不妥,可既然是件關心皇帝的好事,太子為何面色凝重?

一個幕僚為了證實般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找一個為皇帝煉丹的有道之士?”

太子抬眼,眸光狠歷,那個人忙低頭說道:“在下愚蠢了,殿下只是為皇帝康健著想,想找個可靠的人為皇帝煉丹。”

這些幕僚們跟隨太子已經許多年,對太子的心思不說了如指掌,也算是能知十之八九,此時心頭亂跳,但表面誰也不敢再說什麼。

太子點頭:“都下去吧!記住,要是個眾所周知的有道之士,他能說服父皇食用丹藥。”

眾人都諾諾,退了出去。

等人們都走了,太子長出了一口氣,他總算走到了這一步!他並沒有覺得恐怖,反而有一種輕鬆。長時間的壓抑和絕望已經讓他瀕於崩潰,他能看到的唯一出路就是成為皇帝,一切在他前面的障礙都必須被摧毀!

幕僚們出門來,誰都不敢看別人,垂眼匆忙告別,急急歸家。大家都需要回